可分手後,顧士岩才明白自己愛著的是是曾黎,心裏始終放不下她,遲遲不肯跟唐夢萍結婚。唐父看準了他心中所想,為了斷了他的念想,安排人給曾黎說了一門親事,那個男人,也就是尹梓沫的外祖父,是顧士岩的一個拜把兄弟,一直都暗戀著曾黎。
雖然尹梓沫的外祖父對她很好,無微不至的照顧,不過曾黎並未沒有結婚的打算,失去了顧士岩對她而言是很重的打擊。
可是唐父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顧士岩的前途來威脅她。曾黎知道顧士岩對於成功的渴望,也知道他心裏放不下自己,為了不做他的絆腳石,便嫁給了尹梓沫的外祖父。
曾黎結婚後沒多久便傳出懷孕的消息,顧士岩心中徹底沒了念想,終於跟唐夢萍結婚。
“我跟他結婚前的一天,你外婆來唐家找他,她手裏捧著一束紫丁香,要我轉交給他。”顧老夫人說到這裏,神情裏透著一絲傷感。
“我知道那是他們訂情的花,我嫉妒她,即使顧士岩當時已經要娶我了,可是我還是會嫉妒她,因為他喝醉後喊的一直都是她的名字。”
顧老夫人擦去眼角的淚痕,“我看到了紫丁香裏她留給他的字條,她一再跟我說,就是想再看看他,可我不信,我笑著答應了她,她走後,便將那花扔了。我就像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現在想想,當時,她大概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打算跟他見最後一麵。可是,我那個時候,就是害怕他們見了麵,他便不肯再跟我結婚了。”
尹梓沫的腦海裏閃過,外婆站在風中等待的畫麵,那個時候,她的心應該是絕望的吧。
“我跟他結婚後沒多久,就有了你大哥。”顧老夫人聲音平靜,“有一次我們兩個吵架,我一怒之下說出了,爸爸為了讓他娶我,逼曾黎嫁給別人的事情。他發了瘋似的去找她,卻發現她早就跟你外公一起出國了。”
“他後來便一直偷偷的找她,我都知道。可是,我一開始也很奇怪,為什麼找了這麼多年,他始終都找不到她。後來我想,若她活著,又怎麼舍得這麼多年都不見他。她八成是去世了。”
顧老夫人說到這裏,眼眶紅了許多,“現在回想起來,是我們唐家毀了她一輩子。當初若不是我那麼任性,活生生的拆散了他們,現在,他們應該生活的很幸福。”
說著,顧老夫人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他是個專情的男人,即使他不愛我,這麼多年,他也從未背叛過我。就是因為他的專情,我才明白,即使我們在一起過了大半輩子,他心裏最愛的,還是你外婆。”
尹梓沫也看向床上的顧老爺,若是他真的愛外婆,當初又怎麼會為了前途事業放棄她?尹梓沫想起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離開這個世界的外婆,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離開臥室的時候,尹梓沫的眼角還帶著淚痕,她為外婆感到心酸,為了心愛的男人背棄了父母,最後又為了他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那樣短暫的一生,該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小嬸嬸,爺爺怎麼樣了?”顧青蘿的聲音打斷尹梓沫的思緒,尹梓沫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淚痕,看向顧青蘿,這才發現她身邊還跟著歐陽天舜,歐陽天舜手上提著一些禮品,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叫了聲顧太太。尹梓沫笑著點了點頭。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尹梓沫的語氣裏帶著幾分難掩的憂傷。
顧青蘿歎了口氣,接著拽住歐陽天舜的胳膊,“我就說了,爺爺沒醒過來,好了,不用去看了,咱們走吧。”
歐陽天舜卻沒動,反扣住她的手,“就算顧老爺沒有醒,我也要把自己的心意送到不是。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說著向尹梓沫禮貌地頷首,然後拽著顧青蘿徑自向顧家二老臥室的方向走。
顧青蘿氣憤地看著他,“歐陽天舜,你搞錯沒有,這裏是我家,你懂點兒禮貌成不成?”
“我怎麼不懂禮貌了?進了客廳換鞋,見人打招呼,進屋敲門。”說著,他動作自然地敲了敲房門,然後目光淡定地看向顧青蘿,“沒禮貌的是你才對,一路上一直在對我大呼小叫。”
顧青蘿正要說什麼,王嫂打開了房門,見到兩人有些吃驚,接著又向顧老夫人請示一番,才將兩人放了進去。
尹梓沫看著兩人的背影,想起顧亦寒的話,或許歐陽天舜真的比衛卓齊更適合青蘿吧。
顧青蘿跟歐陽天舜走進了房間,看著病床上依舊昏睡的顧老爺,顧青蘿沒好氣地說:“現在人也已經見到了,趕快走吧。”
歐陽天舜則是完全忽視她,將東西交到王嫂手上,還不待他說話,顧青蘿已經十分不悅地說:“我爺爺現在躺在病床上,什麼都不知道,你買這麼多東西,他也吃不到,真是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