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惑人心智(1 / 3)

斜陽落影,穿過層層樹葉,斑駁一地。

原本空寂略顯陰森的樹林裏,因紀寧的大叫,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她在聽見白衣男子的話後,又站直身子,臉色難得帶了幾分陰鬱和深沉。

貓被她趕走,立即竄到了白衣男子懷中。

白衣男子收起手中的折扇,一隻手摟著貓,一隻手慢悠悠的摸著貓的頭,勾人的桃花眼微眯,看著紀寧,“我家小白通靈性,許是聞到了姑娘身上的味道和在下相似,所以撲到姑娘懷中,以示好感。”

紀寧警覺的打量著他,“公子的意思是說,本姑娘和你臭味相投麼?”

白衣男子緩緩踱步,姿態優雅的走到紀寧麵前,盯著她蒙了一層麵紗的臉,眼中笑意更甚,“小師妹可愛是可愛,就是對師兄太凶了些。”

紀寧冷哼一聲,後退一步,不再搭理他。

白衣男子幽幽一歎,走到墳前,“師父,您說您老走這樣早幹什麼,要走,好歹也給徒兒找個老婆再走。我看我這小師妹不錯,不如我就當著您的麵,把她給娶了。您不作聲,就是默認。”

紀寧臉色更是難看,她還以為自己夠不要臉,沒想到她這師兄,比她還不要臉。

兩人雖是師兄妹,卻從未見過麵,紀寧是皇家人,平時都跟在天子身邊辦事,身份很是隱秘,見到她真麵目的人不多。

不過她以前也聽她師父提過她有個師兄,虛雲和尚每次提起她這師兄,臉上便浮現一抹得意之色,稱她這師兄性子像他老人家,是個幹大事的人。

“師妹怎麼也不說話,這是同意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師兄這就和師妹入洞房。”白衣男子說著,一隻手伸過來就要攬過她。

紀寧眼疾手快的閃到一邊,毫不客氣道,“你再動手動腳,別怪老娘不客氣。”

白衣男子搖頭歎息,“師妹長得如此可愛,怎麼說話如此不可愛,女孩子家家的,自稱老娘不好,不好。”

“師兄你一個大男人,怎地長得跟個女人似的,還學人家大姑娘拿著把扇子,也難怪一把年紀了也找不到老婆。不過誰叫咱們是做師兄妹的,師妹我又心善,就忍痛割愛把我家夫君那守了寡的奶娘給你當老婆罷,師兄你千萬別客氣。”

白衣男子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可眼裏卻帶了一絲淩冽,“哦?師妹都成親了?不過我就喜歡那些成過親的寡婦,等師兄把你那夫君殺了,再來娶你。”

紀寧一聽這話,整個人也變得殺氣騰騰起來,“你要是敢,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衣男子眼角微挑,“不知師妹是想讓師兄怎麼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師妹定然是學了很多花樣,不如教教師兄,也好讓師兄體會體會那*的滋味。”

這家夥無恥至極的簡直驚天動地,連自己都不得不甘拜下風,也難怪那老和尚每每提及便交口稱讚,完全繼承了那老和尚的衣缽,不稱讚才怪。

紀寧眼珠一轉,又笑盈盈起來,“咱們倆師兄妹難得見一麵,就不要在師父他老人家墳前吵了,免得打攪他老人家的清淨。”

“方才我聽說首輔大人攜妻子來了白馬寺,莫非師妹口中所說的夫君,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施大人?”

紀寧笑容依舊,隻是眼底隱藏了三分殺意。

許多年未見,她都不知道她這師兄到底什麼來頭,是敵是友。

雖是同門師兄妹,按理來說應該情同手足,可紀寧自身身份敏感,他們那師父又是驚世駭俗之人,思想境界旁人難以理解,為這世間所不容。她這師兄,師父總說最是和他老人家像,開玩笑,他老人家是什麼人,密謀造反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她那師父口中的像,指的像哪一方麵,難免不得不讓她深思。

這些年她雖從沒故意打聽過她師兄的下落,可以她羽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到處都布滿了眼線,卻從未探得她師兄的任何消息,仿若人間蒸發一樣。如今忽然出現在她麵前不說,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這怎能不讓紀寧心驚。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紀寧多年的潛伏經驗,她這師兄,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一定要小心提防。

若是他真的危險,她也隻能不顧同門之誼,殺了他以絕後患。畢竟,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多。

心裏雖然帶了殺意,紀寧麵上倒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朝她那師兄淡然一笑,“師妹成親師兄都沒來喝口喜酒,每每想起來師妹便甚覺惋惜,不知師兄如今在哪安家,做些什麼營生,日後師妹想著若是有空,親自前去拜訪師兄,也好多聯絡聯絡感情走的親近些。”

司無顏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紀寧,他這師妹,比他想的隻怕要更加不簡單,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喊打喊殺,現在又立馬變了一副人畜無害巧笑嫣然的模樣。

“施大人娶了師妹如此賢良淑德又溫婉可人的女子,真是好福氣的讓師兄羨慕。”司無顏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摸著懷中的貓,低聲道,“當然最讓師兄羨慕的是,堂堂執掌天下的首輔,竟然還娶了一位公主做妻子,國朝百餘年來,如此特例,怕也隻有他施墨一人。”

紀寧眼睛微凝,雖然司無顏懷中的貓離她不過寸尺之遙,此刻她卻一點都沒有後退,而是仰起小臉盯著司無顏,露出森白的牙齒,“師兄如此關心師妹,倒是有些讓師妹受寵若驚。不過我和我家夫君的事,師妹勸師兄最好不要插手,想必師兄也聽我那師父提過,師妹我向來都是人家敬我一尺我回人家一丈,誰要是惹火了我,就別怪師妹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