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厲仞寒的番外(1 / 2)

四月一號,今天是蘇千影的生日。

是的,是生日,而並非忌日。

厲仞寒坐在之前他和蘇千影一起生活過的小屋,打開她曾經最喜歡的梅酒,輕輕的斟滿了麵前的酒杯。

以前,他不喜歡蘇千影喝梅酒,說這是勾兌酒,太甜,嫌她沒有品位。

可是至今他依然記得,每一次這麼說,她都會笑嘻嘻的端著酒杯,撲到他的懷裏,死活一定要讓他也跟著喝一口。

而現在,即使整杯喝下去,厲仞寒也察覺不出半點甜味兒,整個口腔裏殘存的,隻有苦澀。

千影已經去世五年了,這將近兩千個日夜,厲仞寒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她真的離開,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分明還在眼前。

今天,霍景曜和蔣曉蝶舉行了婚禮,誰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選在這一天,四月一號,愚人節。

可是蔣曉蝶卻說,這是她新生活的開始。

想起蔣曉蝶,厲仞寒的心裏一陣苦澀。

就在上一周,她和霍景曜剛剛領了結婚證之後,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約他見麵。

這讓厲仞寒很是吃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蔣曉蝶會主動約他。

厲仞寒已經很久沒有和這個女人見過麵了,大概是從她當年被劫持,他和霍景曜合作將她救出以後。

那時候,他和霍景曜約定,由霍景曜去救曉蝶,而他負責配合警方捉拿淩少傑,以及給他善後。

或者從那個時候起,在自己的心裏,其實就已經認可了蔣曉蝶和霍景曜的關係了吧?不然,麵對自己看中的女人,又怎麼可能願意去做幕後的那個人?

厲仞寒想到這裏,心裏一片蕭瑟,他不由得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厲仞寒永遠也沒有辦法忘記,在他聽說曉蝶已經被救出,匆匆的趕往醫院之後,在病房門口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小小的,瘦弱的,躺在被子裏,簡直都看不出起伏的小人兒,即使是在昏迷裏,也死死的拉住旁邊那個一臉憔悴的男人的手。

即使並不清醒,可是她依然將霍景曜的手緊緊的牽住,甚至半張臉就依偎在他的手掌裏,那副依賴的模樣,看上去就和他的曉蝶,生病後賴在他的身邊時一模一樣。

那一刻,厲仞寒的心如刀絞,可是與此同時,他——

卻忽然放下了。

他忽然意識到,不管再相像,那個病床上的女人,也不是他的千影。他的千影,心裏眼裏隻會有他一個人,再也不會放進別的男人。

那天,他沒有進去,之後,也不再主動和那個女人聯係。

蔣曉蝶約他是為了給他送請柬,邀請他參加她和霍景曜的結婚典禮。據說這一次在國內辦的規模並不大,邀請的都是知交好友,真正場麵性的活動,準備放在美國那邊去舉行。

蔣曉蝶將請柬遞給他的同時,還特意打開,指了指請柬上的抬頭:“厲仞寒先生及夫人”笑著對他說:“記得哦,要帶家屬。”

帶家屬?厲仞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晃了晃,看了一眼那金黃色的液體,再一次一飲而盡。

還是這麼苦澀。

他是在兩年前結婚的,家族聯姻。

作為厲家的家主,他並沒有太多任性的權利。不結婚,沒有繼承人,就意味著他的地位永遠都不會穩。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刻意去選擇什麼豪門或者權貴家的女孩兒,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他厲仞寒早已經不再需要什麼顯貴的妻族。

他選擇的這個女孩兒,是設計學院的學生,是他去學校演講的時候,學校派來負責接待他的。

那時候他隻覺得她很細心,專業不錯,就隨口說了句:“如果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可以去厲氏參加考試。”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果真去了,還考了一個專業第一。

人事部知道演講的事兒,還以為這是他選定的人,索性直接將那女孩分到了秘書處,給他做了總裁秘書助理。

當女孩去找他報到的時候,厲仞寒正為如何選擇一個合適的妻子而煩躁。看了女孩的簡曆,看到她居然是季家的女兒,就隨口說了一句:

“我現在有另外一份工作,待遇優厚,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工作?”

“做我的妻子。”

厲仞寒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在心裏下定決心將這個季思涵辭退。因為季家也是他這次聯姻的目標家庭之一。

季家的女兒,在這種時候,選擇來他的公司工作,所為何來,可想而知。

“好。”季思涵隻不過略微思考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

厲仞寒驚訝的抬起了頭。

他沒有想到她會同意。作為季家的女兒,這個時候不應該避嫌嗎?她最正常的做法不是應該高傲的對他說:“我來這裏工作,是為了自力更生,不依靠家族,並沒有別的想法……”諸如此類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