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家戰
入夜時，村裏的鞭炮聲奏響起，震得整個屋裏屋外都驚天動地，母親將曾路汐推上了樓，隔絕兩個火線相碰。
曾路汐的家還尚是紅磚房瓦，幾年前因為之前的瓦片平房實在經不起歲月的摧殘，屋漏雨淋的，母親才咬了牙借了點錢造了這幢簡陋的房子，樓上的房間隻有兩個，母親用了較小的一間，曾路汐和曾路恒用同一個房間，因為年齡的關係，都會有各自的隱私，兩床之間用一層棉布隔簾。
曾路汐走到窗外的位置，窗外星火嘹亮，萬家燈火也齊聚點亮，隻是鄉間總是不比城裏，燃放的也隻是鞭炮，卻不是絢爛的煙花，也唯有孩子們手中拿著的煙花爆竹浪漫地燃放。
衣服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聲，在這樣合家齊歡的團聚之年，不過是源源不斷的新年祝福。
曾路汐想起小時候她也像這般天真爛漫的孩子般快樂，無憂無慮，然而長大了，變老了，才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抓住，反倒將快樂也丟失了。
電話又適時響了起來，因為工作的關係曾路汐還是存了何以成的電話號碼的。
曾路汐遲疑下接通電話，保持最平常的語氣。
“路汐。”爆破的爆竹聲將何以成的聲音隱得相當低沉，在這樣的時候的路汐猶豫不知該叫何總還是以成或者何以成？
“路 汐，新年快樂。”何以成的聲音在煙花燃放的背影下說得低吟而深情。
“新年快樂。”曾路汐連同勁爆的爆竹聲將生硬卻適當的祝福傳輸過去，電話兩端不一樣的燃爆聲喧鬧了彼此的沉默，不知道這樣靜靜地握著電話多久，直到線路受到幹擾而中斷。
第二個電話緊接著響起，曾路汐以為是何以成，翻開一看，來電顯示卻是蘇歐凡，稍微調整情緒。
“丫頭，新年快樂！”
即使在遙遠距離的兩端，曾路汐似乎也能感覺到蘇歐凡的溫和和快樂。
“新年快樂”曾路汐也快樂得回應。
“剛才一直打你電話老占線，你和誰打那麼久呢？”蘇歐凡似是玩笑地醋意道。
“剛才何以成打過來過。”曾路汐回答道，心中若有所思。
“這麼看來我還是遲了一步。”蘇歐凡似是感歎，因為通過電話，曾路汐感覺不到他玩笑話裏真實而遺憾的感歎。
“啊？什麼？”曾路汐這話沒聽明白，問道。
“沒什麼，你們講什麼？講那麼久？我都打了半個小時了。”蘇歐凡似是隨意地問道。
“說了句新年快樂。”曾路汐如實回答。
“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得說多少次新年快樂呀！要不你和我說半個小時的新年快樂。”蘇歐凡借著玩笑 耍賴道。
“我說蘇歐凡，你怎麼老像個老頑童似的，沒個正形呀！”
“要真能做個無憂無慮的老頑童也是種福氣。”
“歐凡。”
“啊？什麼？”
“這幾年你真的沒有和何以成聯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