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損友(1 / 2)

第101章損友

曾路汐下午的工作狀態遠遠好過上午的惴惴不安,其實有時候生活中的那點風雨疼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即將要來的是幾級風暴,在等待時的那種不安與恐慌才是最讓人心神不寧的。其實真的沒什麼了,同樣的事不過是在不同時候,換了不同的角色又重新演繹一遍,而她依然是那個可憐的卑微的小角色。

反倒等下班後,所有的忙碌都空落了下來,曾路汐的心也一陣陣的空疼,孤獨地走在華燈初上的繁華街道,有上班族匆匆趕回家;有情侶相擁著約會溫暖浪漫的餐廳;有一家三口幸福地逛商店……可那些看似平淡的幸福裏唯獨沒有她的小幸福。

曾路汐在春未的涼意中縮了縮脖頸,將風衣扣子上了個緊,這樣幽然的夜裏,是誰將寂寞拉長了影子?是誰在獨自吟唱那份蕭涼的孤獨?又是誰在家與家之間徘徊,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無家可歸……

曾路汐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東還是往西,答應的事情也可以反悔,在今天見了蘇歐凡的母親後,她對蘇歐凡昨天晚上暫住他家的承諾早已反悔一百遍,那麼還是繼續暫躲在自己破舊的小房子裏,至少那裏是自己現在的“家”,可是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麵對蘇歐凡,她知道如果回了自己的“家”,蘇歐凡肯定會來找她,要她的一個答案,可是現 在的她真的沒有答案。那麼向前走,走過一條街又一條街,才發現自己走到的是林梵語的小區,上去時給林梵語打了個電話,高檔的電子門在樓上林梵語的掌控下自動打開,曾路汐走進林梵語的家時,林梵語正在蹦蹦跳跳,跳他的跳舞毯,歡快的音樂帶不走曾路汐鬱悶的心情,重重地坐在軟軟的沙發上,林梵語一眼瞟去,見曾路汐今天似神氣不對,便先關了音樂,倒了杯水,也在其身邊坐下,因為運動,林梵語的身上香汗薄生,隻身一件白色吊帶衫,半露半敞,十分誘人。

曾路汐隻瞟了一眼,便無不諷刺道:“都多大年紀了,還玩小年輕的蹦蹦跳跳,你還不如堅持原來的瑜珈呢,至少那個看起來也高雅一點。”

林梵語起身去倒了杯水,並不打算為曾路汐也倒上一杯,自飲自樂,氣恨恨道:“我說曾路汐,你別每次在外麵受刺激之後就來我這裏叫囂行不行?是不是非得我陪你一起受刺激才高興了?真是個心理陰暗的家夥。”

曾路汐煩躁地捋了捋頭發,認真下來的林梵語複又在其身邊坐下,用胳膊肘了肘曾路汐,卻依然是嬉皮笑臉地問道:“喂,說說,到底怎麼了?是那個新人蘇歐凡還是舊人何以成擾亂你這片春水的?”

曾路汐剜白了一眼林梵語,不高興地挪了挪身子,說道:“ 什麼舊人新人的?我有那麼多情嗎?”

林梵語幹笑了一聲,說道:“那你得小心,多情終被有情傷。”

曾路汐白眼一翻,實在懶得理她:“又是什麼怪理論?”

林梵語不服道:“什麼怪理論,我那可都是至理名言呢?”

曾路汐接著認真地看著看似總是無所謂的林梵語,十分認真地問道:“那麼你的這些至理名言應在自己身上又如何呢?”

林梵語沒有說話,似是不明其意地看著曾路汐,靜待她的下文。

“梵語,難道你真的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你覺得選擇這樣的一種生活方式來享受生活真的能過得那麼心安理得,真的是幸福快樂的嗎?”曾路汐很少甚至從來沒有問過林梵語類似的問題,但她總覺得林梵語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並不是她自己所說的那般瀟灑。

林梵語也認真地回望著曾路汐,浮笑的目光沉澱下來,是誰也看不懂的憂傷和悲哀,不在乎?她真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嗎?一個初涉社會的大學生,拿著情人與情敵的雙份補償費或者遣散費在這個黃金地盤裏買房買車,自己經營一家高品質的服裝店,其實真的不需要太多說明,幾乎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這些錢來得不會那麼光明正大,她久經沙場的母親不用說自然明了,連他的 父親也在憂慮中猜想到,隻是她獨立了,她的父母在各自忙碌的生活中騰不出時間和精力去管她的事,而且似乎也管不了了。父母都默認的事其他人更不用說了,當然會有更多的人在背後暗語相傷,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些年,她確實拿著這些錢享受著生活,麻痹著最內心深處的疼痛,可是她最終無法大聲地說出,她不在乎,因為她其實真的在乎了,隻是她沒有像曾路汐那般傲氣,那樣自尊,有時候她甚至辨不清她在乎的是因為在金錢麵前輸掉了自尊和驕傲,還是在金錢麵前她輸掉了最後殘存的愛情?

然而林梵語的黯然神傷往往隻是一瞬間的沉澱,快得曾路汐往往還未看懂其裏的憂傷,林梵語早已恢複平常神色,對著曾路汐嚷嚷道:“曾路汐,我說你沒事跑來這裏瞎酸溜什麼呀!到底誰惹你這片春水泛波不定了?是你的舊愛還是新歡呀?”

曾路汐心煩意亂,捋捋頭發,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什麼舊愛新歡的?無不無聊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