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溪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見眾人的眼光都被他吸引,這才伸起手來打了一個響指。懸在屋頂的真氣忽然爆裂,星星點點的落下來,好似一陣煙花。
楚流楓跑過來驚奇問他:“雲溪啊,這是什麼門道。”
慕雲溪得意中帶著一點小意思的神情:“這是我悟出的一個小花招,叫做‘花千墜’,你看怎麼樣?”
商繼宗驚歎一聲:“修行沒幾日便能自創技法!這名字還挺優雅!”
談夕照看在眼裏,慕雲溪剛才施展的“花千墜”,華而不實,沒什麼大用。不過剛才施展時,身體微微凹陷,竟是擠壓經脈,讓真氣彙至手掌。且不說人道境還無法修煉火道真氣,單單能把經脈裏的真氣榨出來,可見其經脈之強。
見識到慕雲溪的天賦,談夕照有些出神,莫非玄天宗還能再出一個龍戰野?
慕雲溪像一隻駱駝,倘然接受羊群的讚歎。平易近人的天才向來容易受到青睞,此刻儼然是“修真堂”的人氣之王。而那道藏在人群中的目光讓他時不時如芒刺背,隱隱有些不安。
“修正堂”的有誌青年因慕雲溪大受鼓舞,懷著極大的熱忱應對月考,日不出而入,月已生方歸。給予他們希望的慕雲溪仍舊半日讀經,半日大睡。
書架上的典籍被翻了個遍,卻是隻讀不修。楚流楓、商繼宗是名門之後,為了不墮家門之威,忙著修行,也顧不上慕雲溪。江懷誌有事沒事往跟前湊,虛心請教,居然也突飛猛進。
一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離月考之期也剩不下幾日。慕雲溪在搖椅中聽諸事吉煮茶。腦子中散落的火焰開始慢慢聚攏,上升,像一棵樹一樣。
他看到青色的火焰蔓延出一條條的纖細的根須,紮在土裏。火焰之樹慢慢的長高,生出枝幹,枝條。每長高一寸,皮膚中一股溫熱的氣體便會深入骨肉一分。
風從屋外的第三棵楊樹的枝葉間傳過來,流進灶膛。火焰在他意識中燃燒,離著鐵壺半寸。壺體發出輕微的嗡鳴,那聲音繞著鐵壺流轉。壺中的水輕輕顫了一下。
“師兄,火焰矮了一寸,該加柴了。”慕雲溪閉著眼睛,聽到一隻鳥從院中飛過,正好把吹進灶膛的風擋了一下。
諸事吉冒著腰往火膛裏看了一眼,驚訝的的說道:“你能看到麼?”
“非得看到才能知道麼。”慕雲溪幽幽道。
諸事吉哦了一聲,依言添了幾根柴,上下翻動,火焰瞬間貼著銀壺的底端。
等慕雲溪睜開眼睛,諸事吉問道:“師弟,我看你這幾天,每一日有每一日的變化,可是悟到了什麼?”
慕雲溪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泉水因火而沸騰,它沸騰之時,陽光偏了些許,風涼了些許,為什麼?”
諸事吉知道問題絕非這麼簡單,坐在那苦苦思索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是因為時間。”
慕雲溪扭頭,看到一個修長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淡藍色的長袍綴滿模糊的星辰。
“二師兄,你怎麼來了?”諸事吉趕忙騰騰騰的跑回屋子,搬了一把凳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