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溪的身體像一隻浪潮中的遊魚,翻湧之中,出於本能穿梭其中。而靈魂似乎剝離出來,像一塊觀海石,一動不動,陷於沉默。他能感覺到潮水本就來自他的身體,甚至於說,是遊離於身外的記憶。
一個他完全陌生的記憶,慕雲溪站在這種記憶之外在汪洋中汪洋求索。一個沒有時間的空間中,曾經刻在時間線上的故事被打亂,他試圖在空白如紙的大腦中拚湊一個搖晃中的平衡。
來自遙遠的,叫做使命的東西,在他石化的靈魂和翻滾的波濤中,好像架起一座若有若無,又極其脆弱的橋梁。橋梁的盡頭,有一個白如雪的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很熟悉,慕雲溪情不自禁的飛奔而去,剛奔到橋中央,又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他。“啊!”慕雲溪痛苦的呼號。
“星羅陣”包裹的後山,憑空打開一扇門,飛出一個黑袍身影,眼中散發出淩厲的目光,他一把抓在慕雲溪的腹部,好像要把那隻“光獸”生生的撕扯出來。
“又是你!”慕雲溪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誰,接二連三的暗施偷襲。黑袍人好像沒聽到慕雲溪說話,專注的深入慕雲溪腹部。
“滾出去!”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天空落下,一片雲影般的火焰在雲蒙山的上空浮現。
“火鯤鵬!是師兄出手了!”厲行雷看著天影一般的火翼,幾乎要把整個雲海峰籠罩。
錯亂中奔馳的“星羅陣”從中央炸開,轟的一聲,慕雲溪身前的黑袍人被擊打的飛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白霧。
慕雲溪的身體高高的彈起,又重重的摔下,身體像寫了起的皮球,癟了下去。濃霧忽然開始消散,露出清麗的顏色。
他爬一塊石頭上,一條血線從嘴角流下,刺眼的陽光打進瞳孔,他用手掌遮著眼睛,目光從指縫中穿過,天空被切割成一片一片,他出神的望著被切割的碎片,好像每一片都獨立成一個世界。
目光往下看到一條幽長的峽穀,風在窄仄中輕聲的回響,探測峽著穀深度,而鳥聲垂落像一片葉子。陰影和樹影連城一片於交錯中展開懸而未決的秘密。
慕雲溪的身體極度虛弱,掙紮了幾次也爬不起來,大喘著粗氣,汗水早已被炎知味的“火鯤鵬”蒸幹,貼在臉上黏糊糊的。
歇了好一陣,他扶著石頭艱難的站了起來。忽然覺的背後有一股殺意,猛然一轉身。悄悄摸上來的江懷誌驚的瞳孔擴散。
“你動了殺機!”慕雲溪叉著腰走到江懷誌跟前,盯著他惶恐的眼神。
“我,我,雲溪……”江懷誌有些語無倫次,豆大的汗珠泉水一樣滾落下來。
慕雲溪彎著腰說道:“人的貪念都可以理解,可不是你的求不來,惹了不該惹的人也會很麻煩,懂麼!”
江懷誌臉如死灰,不住的點頭:“雲溪,我扶你上去吧。”
慕雲溪擺擺手:“前麵的路還要我自己走,你,下山吧。”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慕雲溪轉身往山上走去。
一張大幕在玄火門前矗立,大幕上雷電交加。南宮如月在幕前走來走去。幕上那雷電的力量,若是貿然闖入,瞬間就能讓人灰飛煙滅。南宮如月躊躇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