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見他臉色變化，突然回過味來，噗嗤一笑，“我們兩個平時麵對麵相處，老夫老妻的不必要這麼講究，而且下地幹活做飯啥的也沒有必要化妝，今天你領我上街，你的媳婦要被這麼多人看到，我之所以化妝，不就是為了給你麵子嘛。”
漢子臉色才好看一點，“你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啊，女為悅己者容，就是這個理。”悅己還說不上，不討厭就是了。
至於衣服，雖然林音挑的是最好的一身，但也幾處縫補的痕跡，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低頭瞧一眼全身，輕輕歎了一口氣。
然而，這個小動作小情緒，卻被慕老大看在眼裏。
一人吃兩個土豆餅，出發。
鎮子離這裏三十裏路，半個多時辰就可以到達，慕老大一雙大長腿，林音雖然不累，可也是要偶爾小跑才跟得上。
“慕老大，你這麼急做什麼，不等等我？”
“是你自己偏要跟來。”慕老大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林音一跺腳，“所以這是我活該咯。”
“難道不是？”
林音一氣，幹脆一屁股坐下來，“賣三條魚而已，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不走了。”
慕老大頭也不回，保持著原來的步伐。
林音眼睜睜地看著他人越來越遠，前麵不遠處就有幾條岔路口，不熟悉路的人去鎮子上一不小心就會走錯，她從小到大隻去過鎮子一次，早就模糊了。
趕緊拍拍屁股上的土跑著跟了上去。
“慕老大，你這個壞了良心的死人。”
“死人不會走路。”
一提到走路，林音就心累了，幹脆伸手勾住他的一邊胳膊，讓他帶著她走。
慕老大嘴角抽搐，如果也沒有拒絕。
這樣一來，連拖帶拽，倒也輕鬆跟上了，林音小小的身體，像一隻小動物，掛在慕老大的身上。
林音暗搓搓地覺得，隱約有一種小甜蜜的感覺呢。
鎮子不算大，跟現代偏遠地區的小鎮子差不多，雖然是街天，但鎮子上人不多，擺攤的不多，鋪子也有一些沒有開門，災年經濟不昌，這樣的情形不足為怪。
一道街上，就有不少男人巴巴盯著林音看，要不是慕老大在場，那些小年輕早就圍上來搭訕了，慕老大麵無表情，再看，林音還不是他的媳婦？
除了固定的鋪子，在比較空曠的位置，還形成了流動的交易場所，叫做瓦市，主要是附近的村民來賣一些零散家用和糧食作物等，慕老大隨便找了個位置，墊了從家裏帶來的草墊坐下，林音也墊了一張，然後，就是等人來買魚。
由於鬧旱災，很多地方都缺水，那些魚販子都斷了生意，放眼望去，就隻有慕老大一個人賣魚。
“你這魚怎麼賣？”有人來到小攤麵前問。
慕老大，“不賣。”
林音出離無語了，她好像聽說慕老大有這個臭毛病，賣魚還要挑客人，原來是真的。
“我說，有沒有搞錯，不賣你擺啥子攤？”對方身形粗壯，麵相有點凶，衣著細布，一看就是鎮子上有點錢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