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邊是一棵樹,天氣炎熱,嗷嗷幫守家的時候,經常在樹下乘涼。
林音往樹下放了一個碗,裏麵割了一小坨熏肉,狼的胃口大,要用肉把它喂飽,家裏也沒有這個條件,算是對她的報答。
林翠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有肉,而且夠一大口。
“堂妹,你要給我吃肉,也不把碗放在樹下麵啊。”說著過來,伸手就要往碗裏撿。
雖然是生肉,可就這麼一小坨,她也不打算帶回林家去,在外麵偷偷烤吃了算。
“嗷嗚。”一聲狼嚎,一匹狼搶在她的麵前,一爪子把那一坨肉護著,衝著她齜牙咧嘴,無比凶狠。
林翠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瑟瑟發抖,“狼啊,有狼。”
慕老大提起兩個桶,林音摸摸嗷嗷的腦袋,“堂姐,我家嗷嗷可是隻認主人的哦,再晃來晃去,可別怪它把你當午餐,”
夫妻家走出院子,到前院,林音又借了兩個桶。
林翠腳打著顫,趕緊跟了上去。
“你們等等我,別扔下我。”
再不情願,她也得回家,總不能讓別人看到,她跟了慕老大去地裏吧,畢竟現在還名不正言不順的。
“啥,一斤米都不借?這個死丫頭,真是沒良心。”林老漢臉黑了下來。
“早就知道借不著,別說是借米,白眼狼連一口水都不會給我們老林家人喝。”張氏罵道,“沒有米,就撿幾個土豆和著野菜根做羹湯。”
雖然老林家有一點點銀子,但災年不知道要連續到什麼時候,能省一點是一點,他們的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的,隻是比隻能夠喝野菜根湯的人家要稍微好一些。
林音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下巴,是誰在說她的壞話?
除了借不到米的老林家人,還有誰?不管了,再罵他們還是吃不到米。
她之所以出來澆地,不過是為了讓林翠滾出去,圖一個清靜,雖然她相信慕老大,但她就像蒼蠅一樣嗡嗡叫,讓人心煩。
從林翠這件事情,她也看出來了,慕老大很不容易對女人有什麼心思,跟這樣的男人待著也安心。
等到澆好了回去,慕老大腰間別著斧頭上了山,嗷嗷也跟在他的身後。
“慕老大,柴火管夠,你去山上幹嘛?”林音衝著他的背影喊。
慕老大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反正是沒有回複她。
林音撇了撇嘴,昨晚上還抱著她睡呢,現在又翻臉不認了?
她給寶嘉趕了一會衣服,就開始做菜,鮮肉沒了,豆腐沒了,豆渣也沒了,菜心吃光了,還剩一點雞毛菜,野菜還有一把魚腥草,一把蕨菜,菌子沒了,下午得進山一趟。
就著現有的菜,林音做了一道蕨菜炒熏肉,一道炒鹿肉,一道炸蝗蟲,魚腥草煮湯。
慕老大回來了,他的肩頭上,扛著一大捆粗糙削好的木板,一塊一塊的,看上去足足有三四百斤,扛在他的身上,像羽毛一樣沒有重量。
林音出來一看,愣了愣,“扛這麼多木板回來做什麼?”
“做浴缸。”
她明白了,就因為她昨晚上的一句,要是有大浴缸就好了,所以他記在了心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