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們殺了他,怪他命不好呢。”林音笑了起來,眼睛酸疼得厲害。
她低低地說,“你不會有機會的,雲燁,永遠沒有。”
雲燁心中升起一股惱怒,他盯著那張小臉,隻看到滿目的冰冷和漠然。
突然間,生出一種想要懲罰她的衝動,可是他忍住了。
她萬念俱灰,了無生意,他怎麼還能夠在她的心口上捅刀子?
“聽話,多少吃一點,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折磨自己。”他輕輕拍著她的後備,溫聲說。
林音抓住男人的手臂,一口咬在他的肩頭上。
她不要命地咬,恨和怨,都化作她齒縫間流下來的血。
狼咬人,還知道撤嘴再撕咬,可林音就這麼咬著不放,她尖利的牙齒,甚至沒入了男人的骨頭裏。
痛,錐心的痛,蔓延全身。
太子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額頭上冷汗滾落。
他低頭看著情緒不受控製的她,嘴唇抿起,眼眸越來越深。
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她停下來,可是他卻一言不發。
咬吧,隻要她好受一點,怎麼對他他都願意。
林音心中的恨和怨終於消了一些,她停下來,抬起頭,唇角帶著一絲冷笑,被血浸染的唇顯得妖冶逼人。
那雙眼裏,都是冰封雪凍,都是空。
“你不是要我吃飯嗎?我吃。”
雲燁微微一怔,隻覺得這樣的林音有點異常,可是不對勁在哪裏,他也暫時說不說來。
秦桑看到太子肩頭上又多了一處傷,再看林音滿嘴血,一下子明白了。
唉,為了林姑娘,殿下流一點血又算得了什麼呢?
隻是殿下的心意,什麼時候,林姑娘才會有那麼一丟丟的動容?
秦桑的廚藝還過得去,林音吃了兩碗飯。
她雖然不說話,精神看上去很不好,但她畢竟願意吃飯,雲燁看著,比較安心。
吃好後,林音到院子外的馬棚,解下馬匹。
“馬兒,帶我去找你的主人吧。”她趴在馬背上,輕輕撫摸著馬頭,淚水從眼角滑落。
即便他真的死了,她也要知道他的屍首究竟葬在什麼地方。
一聲馬兒的長嘶回蕩在半空,夜色茫茫中,一人一馬絕塵遠去。
院子裏,雲燁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他本來以為,林音是去茅廁,沒想她打的這種主意。
“發信號讓人準備快馬,迅速前去大魏大道。”
雲燁隻扔下了這麼一句,匆匆追去。
林音知道雲燁會追來,她揚起馬鞭,把馬的速度趕到最快。
有些人,永遠不想看見,有些人,想見也見不了。
雲燁施展輕功,循著馬蹄聲追去,然而,人的體力終究比不上馬匹,沒過多時,馬蹄聲就聽不見了。
雲燁停下來,俊容上掛著汗珠,臉頰微微泛紅,他看著馬蹄聲最後消失的方向,神色一片悵然。
就這樣,完全不稀罕把他丟在這裏。
大齊和大魏之間,開有大道,林音從來沒有去過大魏,可也知道是在大齊的南部,跟著大道去就對了。
慕老大是大魏七皇子,他離世,一定會在大魏引起風浪,她想知道他葬在什麼地方,不是什麼難事。
幹糧,衣服都沒有帶,隻帶了一錠銀子,應該足夠路上開銷了。
家裏的農田,牲畜,她不用擔心,雲燁很可能會追來,但會留下人給她照料院子。
林音不知疲倦地趕著馬,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過是想去看看他,就看看他而已。
半個時辰後,手下送來了一匹千裏馬,雲燁吩咐人為林音打理家裏的一切,策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