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予很是疲憊,看見冠玉之後,聲音更是溫柔地沒話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有事?”
冠玉笑笑:“不是少爺說,有事情要問我的嗎?嗬嗬,白日裏老夫人拉著少爺說著話,我怕少爺找我有急事,所以等著了。”
淩予聞言一愣,顧自笑了。
抬手揉揉太陽穴:“是啊,我都給忘了,還是我讓方言找你過來的。”
“不然少爺在書房等著我,我給少爺泡杯咖啡,再拿些小點心墊墊饑?”
冠玉狡黠地笑了笑,看著淩予這樣,他也心疼,晚餐的時候,淩予隻顧著給淩兒夾菜,自己倒是沒什麼心情吃一點。
淩予點點頭:“嗯。”
冠玉轉身趕緊去辦,而淩予則是開門,進了書房。
打開燈後,套房裏還是老樣子,淩予走向書桌,遠遠地就看見了光潔如新的桌麵上,很工整地放著幾頁信紙,還用鋼筆壓得好好的,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他拉開椅子坐下,靳如歌愈發漂亮的鋼筆字赫然眼前。
大略地數了數,一共五頁。
整整五頁!
淩予心頭一動,心裏始終牽掛著她,從第一頁開始讀起,她還是那個她,那個坦率倔強,善良果敢的她。
她在信裏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軟禁淩兒的原因:一,怕淩兒自殺,畢竟冷雲赫是淩兒眼中唯一的淩家後代;二,怕淩兒惹事,因為淩予還在被調查期間,生死一線,蕊蕊自殺住院生命垂危,靳如歌自己還是個孕婦,洛美薇不在家沒人幫她處理洛氏的事情,她一個人哪怕三頭六臂也實在沒有空暇去管淩兒了,安全起見,隻能軟禁她!
靳如歌還強調,她吩咐過下人,除了不讓淩兒走出房間之外,一切以禮相待,盡量滿足淩兒的全部要求。
她寫了那天洛天蕊自殺那天的全部經過,從淩冽跟蕊蕊從洛宅裏決定分手,也要救出淩予開始,再到洛天祈氣的揍冷雲赫,再到後麵的種種,靳如歌的字越寫越急,好幾段幾乎是一氣嗬成緊緊聯係在一起的,看的淩予心驚膽戰!
那些字自決定給冷雲赫還有蕊蕊辦婚禮開始,就點點地落上了淚滴,原本平坦光潔的信紙,也被淚水侵蝕後,變得褶皺凹凸。
這不影響淩予認字,隻是深深觸動了他。
當他讀到蕊蕊自殺的那一段,那些眼淚幾乎是一大滴一大滴接連不斷地落下的,乍一看還以為那一段的紙是從水裏浸過的!
最後,靳如歌回憶了她跟淩予攜手並進了一生,難忘的回憶不管是快樂還是憂傷,寫了兩頁。最後一頁,是靳如歌對淩予的抱怨,她說,且不論他回來之後會不會原諒她,在此之前,她並沒有打算輕易原諒他!
最後的署名,或許是氣極了,靳如歌寫了:前妻留筆!
念完,淩予的一雙大手輕輕發顫,幾乎淚流滿麵。
冠玉端著盛滿宵夜的托盤靜靜站在一邊,心裏也很難受!
良久,冠玉將手裏的東西擱在茶幾上,然後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給淩予:“少爺,您不在家的這兩天,少夫人跟祈少他們都受了很多委屈。我不清楚老夫人是怎麼跟您說的,但是您在冠玉心裏一直是個明事理的人。少爺,並不是冠玉一直跟著小淩少,所以才向著少夫人他們說話,可是事實就是,這兩天他們過得都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