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他看著她,終於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媽媽,我知道您是為了我跟喬喬好,但是,不管怎樣,不該我們碰的,我們堅決不會碰的。要是媽媽今後遇上了什麼難處,要我們幫忙,我們一定義不容辭。”
梅子淩看著胥寧,見他居然不為財所動,擰了擰眉。
早知道這一切,胥寧都不要的話,她又何苦那樣活活逼死自己的丈夫呢?她做這些,不就是為了趁著自己不算太老的時候,把一切財富都交給自己的兒子跟孫子嗎?
為了這個,她已然絞盡腦汁、不擇手段了!
甚至連讓喬歐跟顧夜歌訂婚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可偏偏,梅子淩看著眼前的畫麵,看著胥寧眼眸裏的堅持,無奈中滿是失望。
這些年,她每每想起自己的兒子,都是那樣深刻地心如刀絞!她覺得自己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跟胥爾升離婚後,把兒子丟給了胥爾升,欠缺了兒子的童年!
她後悔了那麼多年,努力了那麼多年,怎麼都沒想到,胥寧會是這樣的!
不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
歎了口氣,梅子淩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過幾天再答複我也不遲。縱然明白你心意已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改變想法。這些年,顧氏不完全是顧家自己在拚,也有我的功勞,我把我自己的那份功勞拿出來,給我的兒、幹兒子,那是我自己的權力,旁人沒有資格說什麼的!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這麼著急答複我,好不好?”
梅子淩很認真地看著胥寧,胥寧從她眼眸裏看出了很多複雜難懂的東西。
或許是一時心軟,胥寧歎了口氣,點點頭:“好吧,我再考慮幾天。”
其實,他心裏明白,考不考慮,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梅子淩卻為此開心地笑了,拉著靳子洛的手起來,道:“走,去餐廳用晚餐了,嚐嚐我家廚子的手藝。”
餐桌上,梅子淩坐在主席,靳子洛跟胥寧分別坐在她的左右手邊,而她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總是每道菜都招呼著他們多吃點,她自己也總是婆娑著手上的翡翠扳指,歡喜地不得了。
忽然想起靳子洛說,這個東西跟著胥寧三十年,他都沒舍得出手。
梅子淩笑了,大大方方道:“這扳指越看越翠,越看越通透。我就一直戴著了,戴到我大去的那一天,你們再摘下來,就當是我轉贈給孫媳婦的禮物,留給下一代吧!”
靳子洛一愣,沒想到梅子淩會忽然說這個:“媽媽,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梅子淩笑笑,道:“人終有一死,等我大去的那天,你們,還有喬喬,都會來嗎?我先生去世的時候,是夜歌捧的骨灰盒,等我去世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在遺囑上寫著,讓喬喬給我捧一次?”
胥寧拿著筷子的手一抖,心裏竟騰起幾分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