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予很認真地看著天淩,想起淩兒臨走之前留下的那封信,信上說,不管兩邊怎麼爭鬥,她不想再看再聽再管了。
淩予想起母親的一生,其實還是欽佩與心疼占多數。
天淩聽著父親的話,淡淡道:“爸爸的意思是,讓我放了費承康,然後兩家就此何解?”
“嗯。”淩予點點頭:“天淩,現在咱家有好幾個新出生的寶寶,還有個植物人不醒的,天淩,咱們不要再殺生了,天道輪回,這話不假。”
“爸爸,我放了費承康,爸爸怎麼就能保證他們費家從此不會再對我們做出報複性的行為?”天淩道:“爸爸,我知道天道輪回這個道理,這些年身處在這樣的家庭關係裏,經曆了這樣多的事情,我明白了一個比天道輪回更硬的道理。”
淩予一愣,挑了挑眉:“什麼道理?”
天淩迎上父親征詢的目光,坦言:“人也是分品種的。豁達的人永遠是豁達的人,陰暗的人永遠是陰暗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是中華五千年的經驗教訓,是老祖宗留下的話!爸爸,麵對毒蛇一樣的敵人,無論我們給對方多少機會,都是徒勞的!今天我放了費承康,在你看來,或許你覺得費莫離會感恩,從此兩家交好不再幹預!但是在我看來,費承康若是活著回去,他必然會記得今天我對他的一切羞辱!爸爸,費承康是什麼人?他可以拿槍對著自己的親哥哥,一槍斃命!他連親哥哥都殺,憑什麼對我心慈手軟?”
天淩的眼眸裏滿是狠戾而睿智的光,這種光的色彩,宛若山穀裏孤傲的狼。
淩予靜靜看著,隱約覺得眼前的兒子有些陌生,忍不住道:“你的眼睛,好像狼的眼睛。”
聞言,天淩眸色閃了閃,淡淡一笑:“爸爸,這世上,老虎被稱為森林之王,獅子被稱為草原之王,但是那又怎樣,我從小在馬戲團看見過太多老虎跟獅子的身影,但是爸爸,你何曾在馬戲團裏看到過狼的身影?”
淩予聞言,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好像經曆了新澤西事件,還有首爾事件,以及德光島事件,這個兒子已經真的脫胎換骨了。
歎了口氣,淩予道:“爸爸隻是不想讓你奶奶傷心。爸爸的意見,你再好好想想吧!”
天淩點點頭:“好,我會考慮。”
父子倆又坐著嘮了會兒家常,最後淩予看了看時間,道:“你工作吧,爸爸去醫院看看去。”
天淩點點頭,親自送著父親去了停車場。
轉過身的一瞬,說實話,他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變了。但是他現在是家主了,肩上承擔著責任,一個家族想要一直強大下去,就必須要有個像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