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肆虐過蔥鬱的樹枝,斑駁的光點宛若調皮的精靈,雀躍在大地上。李自新抱著雙腿,坐在寬大的落地窗前,觀望著眼前這一片盛世炎夏。
她還記得,那天她服下了淩煦給她的藥丸,喬歐來搶,她快一步倔強地吞下,然後,眾人愣住。不一會兒,無數零星的片段從腦海中席卷而來,她一陣頭重腳輕,迷迷糊糊拉著喬歐的胳膊,喊了一聲:“哥哥!”
她倒下了。
再次醒來,便是現在。
她被安排在一間華麗的套房裏,從窗外的景色看來,她還是在寶親王府裏。外麵的女傭聽見聲音,進來給她送了牛奶跟點心,還有幾套嶄新的換洗衣服。
她焦急地詢問別人都在哪裏,女傭隻說:“您先耐心等待一下,您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還是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的好。王爺一早就進宮了,相信很快會回來的。”
於是,她乖乖填飽了肚子,洗了個澡,滿是期盼地坐在這裏,靜靜等著。
那一汪楚楚可憐的眼眸裏,滿載著懊悔與歉意。
她想起來了。
她愛的是仔仔,收養她的是墨煞跟顧夜歌,她的父親是胥寧,把她帶去了馬來西亞做心髒手術救了她的人是淩煦,而白芒是一個徹頭徹尾欺騙了她的人。
她——卻傻乎乎地信任了白芒,還傻乎乎地對付仔仔,甚至一手促成了新多西的爆炸案,連累了幾個無辜而年輕的生命!
淚水宛若旖旎在湖中的波紋,瀲灩動人。
她癡癡地等著,等著自己的家人來見她,等著跟他們說一聲:對不起。
*
王宮,議事廳。
錫蘭奶茶與白咖啡的誘人香氣交織彌漫,長長的會議桌上,天淩為首,左手邊是胥寧,右手邊是淩予,餘下的就是喬歐跟淩煦。
五個雍容華貴的男人麵色各異地坐著。
關於李自新的事情,喬歐已經跟大家說了,即便是心裏頭窩火,可他畢竟是個軍人。軍人的秉性就是嚴謹正值的,所以在敘述的時候,他沒有偏向於自己的觀點,可是非常可觀地描述了當時的經過。
對於喬歐的解說,淩煦點頭承認。
於是此刻——四雙犀利的眼眸全都瞪著淩煦,似要在他的身上戳出無數個洞來!
終於,淩煦輕歎了一聲,打破沉默道:“我以前聽誰跟我抱怨過,曾經顧夜歌騙了新新,說舅舅是新新的父親,所以新新小時候還跑到洗腳城的門口,找過舅舅,大喊他爸爸。”(這個舅舅是胥寧。蕊蕊叫胥寧舅舅,淩煦是蕊蕊丈夫,所以跟著蕊蕊叫胥寧舅舅。)
胥寧兩眼一翻,現在想起這件事情,他心裏還窩火呢。
想著那天靳子洛跟他鬧脾氣,他可是把畢生哄女人的十八般武藝全都使出來了,才哄得靳子洛不再跟他鬧的。
思及此,他凝眉:“你現在提這個做什麼?”
天淩聞言也是雙眉一挑,眸光裏多了幾分興致:“這個跟你讓她恢複記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