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陵一身來不及換下的朝服端坐在養和殿內,太後也是一臉嚴肅地端坐在訾陵身旁,皇後則是一臉羞愧地跪在地上,她的身後還有被五花大綁的玉安與莫納格。訾陵半眯著眼,他拇指撥動念珠的動作越發急促。
『身為宮人居然明目張膽跟侍衛私通,哀家看你的長了豹子心熊子膽了。』太後最討厭的便是這種宮人苟且之事,當初宸妃便是靠著近水流台先得月占盡先機。
『請太後明鑒。』高無求率先跪在地上,他一臉委屈地磕著頭,『奴才命賤死不足惜,隻是早在此事發生前,宮中早有嘲笑奴才的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奴才縱然萬般委屈也不敢冤枉玉安與此狂徒泄憤。』
『荒謬!』皇後厲聲大喝,『你隻在禦花園內見到玉安與此狂徒,若兩人暗中私通,又豈會傻傻讓你帶著人馬去逮住?』
『奴才是收到匿名信盞才領著人馬去的。』高無求道。
『那就顯然是有人存心嫁禍玉安,臣妾懇請皇上明鑒。』皇後嚴肅地看著玉安,這個賤丫頭居然瞞著她搞些小動作?
『一個小小的宮女也能有人存心嫁禍?哀家真是聞所未聞的天大笑話。』太後生氣地說,『說!你兩人為何在禦花園中幽會!』
『奴婢對這位侍衛早已傾心,奴婢又怎願意嫁與他人呢。』玉安雙眼潮紅,帶著哭腔道。
『玉安姑姑豈能如此含血噴人?!奴才在禦花園中是要等候換班的侍衛,皇上大可去侍衛營中一探究竟。』莫納格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他見玉安含血噴人在先,也來個絕地反擊。
訾陵派人到侍衛營調來值班的登記薄,還傳來侍衛營當夜值班的領班細問,就連高無求所說的匿名信盞的字跡也與玉安的一樣,一番細查之下,事件的始作俑者直指玉安。
『你們都在外頭等候,皇帝與皇後留在這兒。』太後沒好氣地揮手讓高無求把玉安與莫納格押到外殿去,內殿中便隻剩下太後、訾陵與皇後。『皇上一時糊塗,怎連你這個皇後也跟著糊塗了?這太監是個閹人,皇後賜婚豈不是親自打高無求一個無聲的耳光?』
『兒臣知錯了,兒臣這不也是念著高無求孑然一身多年麼。』訾陵跪在地上給太後磕頭,此事也確實是他一時犯了糊塗。
『皇上宅心仁厚是仁君之德,可皇後也有失職之處。不是哀家說你,這糊塗事兒便是你終日潛心照料大阿哥所致的,當初哀家是體恤你母子心連心,可如今你卻是亂了心神,連個中宮的樣兒也沒了。』太後借機想削皇後一記,皇後在後宮沉浸多年,逐漸是學會了當年她治理後宮的好本領,若被她這樣下去隻怕自己也被她架空了權力。
『兒臣知罪。』皇後跪在地上低著頭,該不會太後又在思索著從她手中奪走大阿哥吧?當年太後便是使了一損招,讓皇帝的母妃死於流言之下,這招殺母奪子的好戲該不會又要上演了?
『皇帝,哀家以為大阿哥雖年幼,可皇後到底是沒經驗,如今大阿哥病好了也好該送去阿哥所給乳母帶著。』太後的目的是要後宮的子嗣們一一送去阿哥所,也好讓這些當娘的能再為皇帝添一兒半女。
『求太後開恩,大阿哥自出生以來從沒離開臣妾半步,這一去阿哥所臣妾怕他會不習慣啊。』皇後聞言自是一驚,果然如此!!!
『寵豬舉灶,寵子不孝。如此淺薄的道理你也不懂麼?』太後像是早就料到皇後會舍不得這個孩子。『皇後如此嬌縱孩子,將來這個孩子也難成大器。你以為哀家不操心這事兒麼?哀家是舍不得這個嫡出的孫子給你寵成個劉禪般無能。』
『母後言之有理,兒臣也認為皇後過度溺愛孩子。隻是大阿哥尚且年幼,還沒至於到劉禪之流。』訾陵聽了太後的話不覺並無道理,寵豬舉灶,寵子不孝。如此顯淺的道理連八歲小兒也懂之事,為何皇後總是執迷不悔呢?
雖說當初提出賜婚的是他,可身為中宮的皇後卻沒有及時指正出他的錯處,這便是有違宮妃的宮訓。隻是太後的言辭間似乎有廢後的意味存在,皇後過度溺子乃是母之天性,太後從未生育隻是不懂體恤。
『那皇上的意思是?』太後不懂地看著訾陵。
『大阿哥固然要送去阿哥所的,如今玉安與侍衛私通一事早已鬧得沸沸揚揚,兒臣以為解除了玉安與高無求的指婚,也算是給高無求挽回個顏麵。至於那個口口聲聲說冤枉的狂徒,不如就攆到別處當差。』訾陵念著莫納格無辜,所以對莫納格自是格外開恩。
『嗯,這樣也是個法子,那玉安這個賤丫頭又該是如何處置呢?』太後別有用心地引導訾陵,若是能借皇帝之口把皇後身邊的狗頭軍師給鏟除掉,那未嚐不是個快樂事兒。這些年多得這個丫頭從旁指導,皇後是越發不聽她的使喚了。
『此事皆由她而起,何況如此水性楊花的女子,宮中自是留不得。皇後,你可知要如何處置了?』訾陵轉頭望著皇後近乎崩潰的蒼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