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貴妃的左右為難與太後與訾陵的一臉狐疑形成鮮明對比,菀與惠貴妃、敏貴妃則是各自抿著奴才遞來的茶水。一聲『如妃駕到!』便看見一身湖藍蝶戀花紋長褂的如妃與一個被人押著進來的小太監,『臣妾給皇上、太後請安,給端貴妃、敬貴妃、惠貴妃、敏貴妃請安。』
端貴妃看見如妃的適時出現頓時暗暗籲了一口氣,如妃道:『本宮本是要到欽安殿給太後請安,不想在甬道處看見這個奴才鬼鬼祟祟地從清寧宮出來。』
訾陵蹙眉看著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小太監,『你是哪個宮房的奴才?為何在清寧宮中鬼鬼祟祟?』
『??????』那人疑惑地看著禧妃許久,幾番掙紮後仍舊是選擇不作聲。
『大膽!』訾陵生氣地大喝一聲,他劍眉一擰滿眼的怒火恨不得把禧妃當場碎屍萬段。『說!到底是何人指使你?!』
『奴才??????奴才是清寧宮的人。』那人又看了禧妃許久才說,『皇上饒命,奴才不過是受了禧小主主使的。奴才欠了賭債的事兒被小主知道,小主便以此作要挾要奴才同流合汙在公主的湯品裏下蝦皮,可奴才到底是良心過意不去,所以才背後通風報信。』
『皇上,此等賤婦若不死,臣妾與公主便是每日都得擔驚受怕。』端貴妃力竭聲嘶地哭喊著。
『皇上,宮中上下何人不知怡寧公主不能吃用海味,而禧妃這是明知故犯,若皇上不嚴懲此人,他日將來後宮宮娥便是目無法度。』如妃也跪在地上陳清道。
『禧妃,你還有何話要說?!』訾陵轉眼怒瞪禧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禧妃冷笑幾聲,似乎是譏笑著自己的有眼無珠,提攜了一隻白眼狼般可笑。
『皇上,適才皇上與臣妾均用品嚐了那碗湯品,臣妾奇怪這湯品為何下得了如此濃重的蝦皮。此人若非是有心故意為之,那便是根本不懂廚藝,試問禧妃若是要加害公主,怎也會找個手藝高超之人才是。』菀站起來上前道。
『說,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這般胡言亂語?』太後側目冷哼,她倒是要看看端貴妃這回要如何解釋。
『太後,臣妾倒是想起了在何處見過此人。』如妃故作沉思片刻,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端貴妃昔日靠的乃是皇後的睿智,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對策,免除自己惹來一身騷氣。『臣妾記得晴貴人如今有孕在身,太醫曾叮囑其須多喝些蝦皮兒湯。臣妾宮中的雲浮曾多次在內務府中見過此人。』
雲浮在一旁努力點頭,為主子的話作證。
『一個小小的貴人居然敢謀算公主與禧妃?』菀挑眉冷笑幾聲。今日的這出戲比起宮中眷養的戲班子要出色多了,可謂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不又牽扯出一個晴貴人來。
『敬貴妃久居西宮自是不清楚東宮的事兒。這晴貴人與敬貴妃乃是同年進宮,早些年一直喜愛冰碗乃至身子一直有著濕熱下注之症,經太醫查實乃是冰碗中含有寒食散。當年恭熹皇後曾對各宮小主特製冰碗,晴貴人也許是為此而遷怒於禧妃。』如妃說得頭頭是道,也說得禧妃心中發虛,當年種下的恩才導致如今的惡果。
孫皓出來說公主醒來了,端貴妃與如妃先是一愣其後才急急跑進屋內,訾陵見公主醒來便溫柔地問她怎麼嘴饞喝了那碗放了蝦皮的湯。公主搖頭說不知,隻知道這湯乃是一個小太監送來的,說是端貴妃命人送來的。
『公主乃是端貴妃的親女兒,以親娘命人送湯的名義謀害公主,足見這晴貴人的心腸是何其歹毒。』如妃順勢咬牙切齒地說,她偷偷以腳尖輕踢端貴妃的腳,讓其繼續哭哭啼啼混淆訾陵的思路。
端貴妃以絹巾掩麵,她心中雖不懂公主為何要幫助自己,隻知畢竟是親生的母女,公主的心思仍舊是護著這個親娘的。
『心腸如此歹毒之人豈配作娘?高無求,傳朕旨意晴貴人心胸狹窄、謀害皇嗣,賜三尺白綾自盡。』訾陵此言一出,菀便知此事就此了斷了。
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奴才也被賜死了,禧妃的性命算是保住了,端貴妃的奸計並沒有得逞,反而牽扯進來一條無辜的人命。昔日她們這幫人也是太小看了如妃,今日若不是她老謀深算,端貴妃又豈能算出如此絕妙的戲碼?
端貴妃回未央宮便是一陣破口大罵,如妃則是恭敬地站在一旁,今日若不是如妃自己夠機警隻怕自己也是一身騷。
『當初你不是實牙實齒地說必能鏟除禧妃麼?如今不過是賠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了事。』端貴妃氣得拍案怒指著如妃。
『娘娘息怒,此事也不能盡怪臣妾的,娘娘又不是不知皇上的心是盡偏袒著西邊的。』若不是端貴妃自己愚鈍惹了皇上與敬貴妃的疑心,今日之事又豈會弄得如此草率呢?不過能把懷有身孕的晴貴人鏟除,也算是一樁不錯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