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瞪了南宮離一眼,“離兒,你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南宮離撇撇嘴,“沒有,母妃聽錯了。”
宮女很快布好午膳,說吃餃子,自然不會隻吃餃子,各色精致冷菜、熱菜、湯品擺了一桌子,兩個皇子,一個王妃,還有個嘰嘰喳喳的公主,這一餐吃得很是熱鬧。
坤華殿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皇後心裏高興,多吃了幾個餃子,到下午,胃便開始不舒服,急得南宮離上躥下跳,“母後,您沒事吧?晚上還有宮宴,還要放煙花呢!”
南宮丞道,“若是一直這麼不舒服,晚宴就別去了。”
皇後白著臉擺擺手,“那怎麼成,一堆事兒等著本宮安排呢。”
白晚舟悄悄拿出兩粒雷貝拉挫,“母後,我這裏有藥,您吃兩顆試試,能好的話就去,真不行還是得聽王爺的話別去了,您身子弱,父皇和皇祖母都會體恤您的。”
南宮離奪過藥丸,“又是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母後您別瞎吃,我去給您叫太醫來。”
皇後瞪了她一眼,“別鬧!你嫂子的醫術有目共睹,本宮的喘疾,你皇祖母的消渴症,還有老八的天花都是她治好的,她的醫術比太醫院任何一個太醫都好。”
南宮丞徑直走到南宮離麵前,沉聲道,“把藥給母後。”
他沒說重話,語氣卻是不容置喙,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南宮離從未見過七哥這樣,不由得有些害怕,老老實實的張開手心,把藥還給皇後。
冬若姑姑伺候皇後服下,扶她到貴妃榻上臥著,又灌了個新湯婆子塞到她懷裏焐著。
皇後便閉上眼睛假寐,其餘人見她不適,自沒誰再玩鬧,都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守著,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皇後的臉色漸漸回過來,人也精神許多,睜眼道,“老七,你媳婦這是神藥。”
南宮丞一聽,笑道,“您好些了?”
皇後頷首,“好多了。”
眾人放下心,等到傍晚時分,擁著皇後到乾華殿。
南妃早到,她拿下協理六宮的職權後還是第一次操辦年宴,為博個好名聲事必躬親,倒辦得有模有樣。
隻是廖貴妃自打被太後卸了職,心裏不平衡,看哪兒都不順眼,便陰陽怪氣的,不住地挑錯。
挑的南妃煩了,頂道,“年宴又不是本妃一人包辦,本妃不過是依著皇後娘娘的意思打打下手,貴妃若是有好的建議,不如直接去與皇後娘娘說。”
廖貴妃冷笑,“南妃何時開始仰仗皇後鼻息討生活了?”
這是在諷刺南妃和皇後抱團,南妃氣得臉色發白,“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還望貴妃自重!”
廖貴妃眯起眼睛,“有些人呐,不過剛剛撿些別人不稀罕的小權小利便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憐又可歎。”
這是顯擺自己根本不稀罕協理六宮的活兒呢,南妃終究沒有廖貴妃見的市麵多,又怒又氣,正憋著勁兒想懟回去,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宮中姐妹乃至舉國子民,哪個不是仰仗皇上鼻息,本是同根,相煎何急。”
兩妃回頭一看,竟是皇後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南妃洋洋得意,“皇後娘娘說的是!”
廖貴妃冷覷皇後身後的賢王一眼,嘴角一歪,露出一抹諷意濃濃的笑,“皇後娘娘就是好心,什麼阿貓阿狗下的種都善待。”
賢王呼吸變得急促,臉色白了又紅,又恥辱又羞憤,無奈多年屈於廖貴妃的淫威,並不敢反駁半個字。
皇後也很生氣,隻是她喜怒不形於色,偏又不會鬥嘴,隻咬著牙關忍耐。
白晚舟就在這時不緊不慢的開口了,“母後,貴妃娘娘在說誰啊?沒在您宮中見過貓貓狗狗啊,您有哮病,可不能養寵物!好好養著您的皇子公主就罷了,那可都是天子的龍種,足夠您操心辛苦了。”
廖貴妃目光滯了滯,掐著護甲不再說話,賢王再不堪,是晉文帝的兒子,她剛才那番話,本意是賢王生母,卻連帶著把晉文帝也罵了,要是傳到晉文帝耳中,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南妃見廖貴妃吃癟,瞬間高興了,“皇後娘娘,這是臣妾列的餐位圖,您看看合適不?”
皇後心裏也舒坦了,笑道,“拿來本宮看看。”
廖貴妃自覺無趣,領著一眾宮女走了。
各宮妃嬪陸陸續續到來,年級長的端莊淑重,年紀輕的豔麗嫋娜,再加上諸位皇子妃,一時間乾華殿釵環響動,空氣浮香,好一派喜慶景象。
晉文帝親自到如意殿接了太後過來,眾人紛紛跪下行禮拜年,世間的恭祝之詞在這一瞬間全都獻給了高高在上的君王。
晉文帝舉杯說了一番祈望東秦順遂的話,年夜宴便開始了。
皇家年宴,當然不隻是吃喝那麼簡單,節目一個接一個,開場是一支獅舞,緊接著是正戲斑衣戲彩,完了又是一支管弦樂隊演奏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