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岄是留下一封信,說年少時相好的少年來找她,她思前慮後,覺得以自己卑賤的出身,在白秦蒼這裏,永遠都不可能有名分,連著她的孩子都不可能有體麵,所以跟著那少年之交遠走高飛了。
可白晚舟是不信這封信的。
應該說,除了白秦蒼,沒人相信那封信。
白秦蒼是山中人,因情所困,很容易憤怒,將對紅岄的一腔愛戀轉作恨意,他才能好過些。
其他明眼人,都知道這封信不過是紅岄的托詞。
她這樣出走,肯定有別的原因。
隻是這原因是什麼,無從得知。
“她比我晚兩個多月有的孩子,算起來,我侄兒也該有兩三個月了。若是紅岄心生後悔,想回到我哥身邊,隻消抱著孩子回來就行了,可現在她的人沒出現,卻出現這麼一張胭脂,這麼鬼祟的行徑,絕不是她所為,阿丞,紅岄很有可能是被人控製住了。”
紅岄失蹤的時候,南宮丞就有這種懷疑,但礙著白秦蒼,他一直沒有明說。
沒想到這個隱患現在還是出現了。
“隻不知她當初走就是被人劫持的,還是後來被人控製了。紅岄不過是個教坊舞姬,除了對你哥,並沒有什麼價值,把持住他的人,想來還是想用她的孩子做文章。”
若是從前,對於這種事,白晚舟也不過秉承兵來將擋的原則罷了,可現在,她自己已為人母,對孩子有不同的感觸,想到那麼香香軟軟的小嬰孩,要被成人利用,甚至可能會失去性命,心裏便一陣陣刺痛。
“你有辦法盡快找到這封信是從哪裏來的嗎?”
自從知道赫紮在這邊活動,南宮丞已經逐步在兩淮地區布置下了自己的人馬,這些人馬中,包括精銳士兵,也包括完整的情報網。
“兩天時間。”
白晚舟點點頭,“你有把握將紅岄和孩子救出來嗎?”
“若他們還活著,我盡力。”
聽了這話,白晚舟的心更難受了。
“不論如何,這事兒暫時不要讓我哥知道。”
“我省得。”
南宮丞沒有用到兩天,便打探到一些消息。
“大概就在十天前,一支胡人商隊來到此州,我懷疑,紅岄和孩子,很有可能就被隱藏在這支胡商隊裏。”
白晚舟毫毛豎起,“紅岄是在胡人手裏?”
南宮丞點頭,“八成可能。”
“那是赫紮的手筆沒錯了。”
南宮丞也不得不承認,赫紮布局的手腕很高。
此刻,他雖在周博鑒的大牢裏不見天日,可大牢外頭的每一招棋,他早就走好了。
隻等他們入局。
而從將他捉到牢中的那一刹,所有人都已經在局中。
“赫紮控製著紅岄,說來說去,還是想借此轄製我哥,借以轄製小宛,讓原本與東秦親近的小宛,不得不保持中立。如此,大宛逐鹿中原的勝算會大很多很多。”
南宮丞點頭,“他握住了小宛一個世子,又用黃粱的金山給東秦的賊匪畫餅,可謂機關算盡,不用吹灰之力,便已經把周邊兩個國家都算計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