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將士因你而死,我族斷不能善待於你。”那少年說,“長久憂愁,不得喜樂。你就叫九憂吧!用你的一生,為我魔族,償罪!”
……
話音落下,眼前卻是光影一閃,我抬頭望向天邊原是一縷曙光破空而來。
我呆了呆,而後反應過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就這麼在湖畔邊坐了一夜。湖邊陰冷然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寒冷,腳邊,是已然趴在榻邊睡著的丫鬟。
我歎了口氣,對著湖中那個身影略略一笑。
“天亮了。”我說,“真是抱歉,今日要去同我夫君掃墓,怕是不能同你講完這個故事了。明日,明日午夜還約在這水閣我還繼續同你講如何?”
我並未聽到那人的回答,隻是肉眼所見,那個湖中的人竟化作一團霧氣緩緩地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於是我便明白了,約定達成。
……
空山新雨,午後薄陽。
城外青山,埋著我家夫君一副寒骨。
每年到了這天我都會獨自上山為他燒上一掛紙。
而在我的記憶中我今生見他的第一眼,是在從九憂的夢境中脫出身來的時候。
這世間,晝夜平分,陰陽相對。
當凡塵的日晝來臨,天地間撒下第一縷曙光屬於黑夜的夢境便就此沒了蹤影。
相較九憂,我覺得我才是那個在做夢的人。
我在寒冷的山林間睜開眼來,思緒還不及從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麵中收回耳畔便響起一陣呼喚。
這是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聲音……
“公主,公主……”
眼中光芒忽然大盛,我猛地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手。終於……
溫熱的手掌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原來,隻是場夢。昨夜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然後我才想起眼前之人,“你是誰?”
雖心中漸生防備可掌中力道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我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手,我想我還是有些害怕。
隻見陽光照耀下他清秀的麵龐微紅,支吾了半天他告訴我一個名字,江遠。
他叫江遠是我的侍衛與我一同離京在我逃跑之後他和其餘一批侍衛都被遣出來尋我。
我說不出心中是喜是憂,微歎了口氣我便知道我這一夜的出逃就算是白跑了。
然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夜,我便被他帶回了營地。
逃跑一日,我換來的是更嚴密的監視。
這其實毫不意外,然意外的是當天夜裏竟然有人來敲我的窗門。
我焉焉地開了窗,窗外站著的竟是那個小侍衛,江遠。
“你,你幹什麼?”我疑惑。
他卻是又紅了臉指了指我的腰間。“我可以幫您逃出去。”
心口一緊,我伸手抓住垂在腰間的那個事物,那是一枚玉佩,男子的玉佩。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幫我,但也無法拒絕我跟著他又一次從營地裏逃了出去。
……
從山下下來,感覺已經很累了也許是人老了的緣故吧!我坐著馬車回宮
天邊斜陽隱入屋簷預示著又一日黑夜的來臨。
深宮水榭,月影綽綽,我坐在軟榻上又一次看見了那個人。
那個來聽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