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占了寢殿一側的沙發簡潔而舒適,“t”字型的五件套沙發同樣是粉藍色的底和粉紅色的抱枕,拐彎處優美柔和的弧形自然帖切,寬大的粉藍色同樣粉紅鑲邊的茶幾之上,是一套功夫茶具。
寢殿的右側,是一張不算太大的餐桌,上麵是用精巧瓷器裝住的藍雪從後花園移來的文竹,淺淺的綠意在粉紅的桌布之上搖曳,清雅且秀氣。
而靠窗的位置,卻是一個長長的花草槽,拉開下麵的抽屜,同時可以置放雜物。上麵卻幾盆淺淺的綠蘿。
短短的十日時間,已是凡事都用手工的許掌櫃,整間工廠的極限。所以衣櫃要遲幾天才能送到。
“喜歡就好……過幾天衣櫃再送來,就大功告成了。”蘇暖雪微微笑著,這才叫人上前,喚過醜四,讓他將所有下人都集中在前廳。
“我可以睡嗎,阿雪一起睡好不好?”越梵宇抱著蘇暖雪的手搖著,眼底全是祈求的光芒。
款式奇特的床和沙發擺滿他的寢殿,一眼望去,合適且雅致,越梵宇不由暗暗稱奇,單這份心思,就令人歎為觀止。
“當然啊,也隻要梵宇喜歡就好,能讓阿雪這樣勞心勞力的,就隻有梵宇呢,除了銀子以外,不過銀子是不為了能更好的生活,是不能和梵宇比的哦!”
看到梵宇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床,拉著她慢慢坐上去,衝她展開一抹純真的笑,然後捉過蘇暖雪的手,躺在上麵再也不敢動了。
感覺著身下的柔軟舒適,和身側女子的淡淡幽香。越梵宇在看到蘇暖雪半上眼睛之後,才睜開眼睛:看她明顯的睡眠不足,定是越殞天三更半夜去了她那裏,這個越殞天太可恨,自己另尋新歡,還去騷擾她。
而這個女子,從來隻把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不管什麼不堪都默不作聲地承受,有的時候,真的像被自己稱為師傅的那個人呢!
她幫他網羅無數高手,令他們俯首帖耳、成就今日的睥睨天下,卻從來不會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加於自己身上。
她狠辣決絕令人難以置信,生殺予奪於一念。對於生命從不假以辭色,卻獨出心裁的對他惟心是從,幫他掃蕩一切。
年少的他不明白,也曾質疑。於是她笑著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今日可以對你俯首帖耳,他日亦可以對別人同出一轍。”
她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謀一域者,不足以謀天下;不謀一時者,不足以謀萬世。”
她說:“要做什麼樣的人,或者做什麼樣的事,都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但當機不斷者,必受其害。”
她說“憐憫和施舍,是人最致命的東西,今次,你施舍給他一碗飯,終有一日,他想你施舍給他一條命,你的。”
她說:“你可以有限度的容忍,但絕不能縱容。前者可以令你得到忠心,後者卻隻能自掘墳墓。”
她說……
他望向這個如神祗一般出塵的女子時,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神往,他說:“那麼師父,您想謀的是什麼呢——我覺得你比梵越更適合作為一個王者呢!”
“不,梵宇,我什麼都不謀,我隻是站在別人身後的人,永遠!”他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和憂傷和懷念,所以從那時起,他就知道,她不屬於自己,就算為了自己殫精竭慮、無所不用其極,她都不會屬於自己……
無數次的夢裏,他都看不清她的臉,事實上,他知道她和自己年齡相仿,和自己一起長大,但她說:“梵宇,師父永遠都無法成為你喜歡的那個人,若有一天你心有所屬,師父希望,你給予她的,會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