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對著顧渺貞招招手,顧渺貞也就走了上去,每一級階梯皆是漢白玉的嵌邊,讓顧渺貞不得不暗自搖頭,天家居所果真非凡。
在侍衛們審視的目光中,顧渺貞緩步走了進去。
裏麵裝飾更為華美。兩人恭敬的對著遠遠明黃桌案上的那一抹身影匍匐下跪,念道:“奴才/民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抬起那極富威壓的雙眸,開口道:“全福你起來罷。”目光卻落在跪著的顧渺貞身上,不曾讓她起來。
全福餘光略微掃過顧渺貞,恭敬謝禮之後才站到皇帝身邊。
諾大的宮殿中,隻剩下他們三人。
顧渺貞跪著,頭埋下,卻蹙著眉。她始終不清楚,這皇帝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思想。
片刻後,皇帝才開了口:“你也平身罷。”
他終究是不狠心見他和她的孩兒受到不順。
顧渺貞聞言,恭敬起身。神色泰然,並沒有因為那威壓而卑躬屈膝。
皇帝見她如此,不由暗自讚歎一聲,果真乃她二人後代,如此風華絕代、高傲不屈。
麵上卻十分沉著,開口道:“可知朕今日召你入宮所為何事?”
顧渺貞搖頭,回到:“回皇上的話,民女不知。”恭敬有加,深如潭水。
“尊卑有別,人的身份從一出身便已注定。有的人深處井底,就應遠離天際灑下的那一道光,兀自的生活在屬於自己的圈子裏,而不應妄想著能攀著那一道光直達天際。你是聰明人,應當知曉朕此言何意。”皇帝一手撥弄著茶蓋,一手端起茶盞往嘴裏送去。目光落在那漂浮在水中的茶葉上。深深沉沉,捉摸不透。
這是在提醒她,不應和啟瑉扯上關係?心中冷笑一聲,他這做老子的到是挺關心自己兒子的情感之事。
轉念一想,不對啊。她和娘親生的那般相像,皇帝為何認不出來?是他刻意隱瞞,還是不曾與娘親相識?
斂下眉目,裝傻充愣的說道:“民女愚鈍,不知聖上之意。”身份?這種狗屁的東西,她才不會在意。攔在她麵前的非身份,非雲泥之別,而是那一道血緣之親,無可跨越。
皇帝放下杯盞,看著嫋嫋婷婷立於殿前的顧渺貞。目光越發的幽然,開口道:“朕的意思是,讓你離諸位王爺遠一些。憑你的身份,不足以與他們共站。”
話說的如此透徹,也如此的傷人心神。還好顧渺貞非尋常女子,臉色略顯病白,毫不畏懼的看向皇帝,他眼眸中深不及底的情緒,讓顧渺貞明白了,這絕非一個沉迷於女色的昏庸之帝所能具有的。
沉下心神,以前倒是被皇帝特意製造的昏庸外相給欺瞞了。如此一來,奪嫡之路,又要艱辛一些了。
開口道:“民女親人俱非,幸得瑉王殿下寬厚垂憐,才得以安生。民女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從未敢作他想,隻願為奴為婢常伴瑉王身側,以報瑉王相救之恩。”語氣淒婉動人,卻騙不過皇帝。
雖然知曉她此言不過是借口,皇帝卻沒了理由去反駁。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渺貞,說道:“如此甚好,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