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渺貞睡得很沉,她一手枕在自己腦袋下,睡得像個孩子。
元煜就這般靜靜的看著,將她的容顏烙進了心底。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時而那般聰慧,舉世無雙。時而又十分笨拙。時而鎮定自若,仿佛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時而又容易被驚嚇。時而堅強,時而脆弱。
“告訴我,你是怎樣的人?”他開了口,喃喃低語。
身上衣物都是濕透了的,因此顧渺貞即使是靠在火堆旁,依舊是無意識的倦縮起了身子。
元煜見此,撐著地,坐了起來。他一動,就牽扯到背後的傷口。緊抿著嘴粗不讓自己發出聲響怕驚擾了困頓的她。
拾起被她褪下的紫色外袍。在火堆旁張開。晾了許久,直到水分被蒸發他這才收回手,隨即繞過火堆走到她身後。
雙手展開,將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睡得那般舒適,麵容祥和。菊花的火光為她傾世的容顏打上一層光,讓的這一切如夢似幻。
即便此刻身處陋室,即便此刻他們滿身汙穢。可是隻要她在身旁,這就足夠了。
看著她的模樣,元煜的心中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第一眼,這個女子冷血的不願救人,雖然最終還是救了。
第二眼,她在元煜設計的馬車事故中,死劫之後的鎮靜,超出了旁人。
第三眼,她在顧府門前自導自演的那出戲,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在眾人的攻擊下,頹然的坐著。那般瘦弱,仿佛不堪一擊,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保護。
。。。。。
從最初見到她開始,一次次,一麵麵,他都記得清楚。
原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原本隻是想要利用的女子早已經走進了他的心。
“原來,我還會愛人。”他一隻手為她撥開臉上的發絲,低聲嘲笑著自己。
他的夢想,是要稱霸整個九州大陸,他要所有人匍匐在他腳下俯首稱臣。他要所有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現在,應該再加上一個了。他想要這個女子,他要這個女子成為他的妻。
他這般呆看了許久,直到天由深色轉淺的時候才困意襲來。將她摟在懷中,就這般以一種**的姿勢睡去。
翌日清晨。經過大雨洗刷,這片森林煥發出新的生機。綠油油的樹葉掛在枝頭,迎接著那高高在上的日輪。鳥兒已經醒了,嘰嘰喳喳的準備著吃食。地上的泥濘還未曾幹,有些稀澇的懶散躺在地麵上。
啟瑉一襲青衣,青絲隨意的以一根發帶係於腦後。臉上雖是溫潤,如漆眸中卻是深深的擔憂。
他身後跟著幾十人,分散著在這片森林尋找著什麼。
順著地上最小的腳印,他走到了昨日那顆大樹下。
最小的腳印,明顯是顧渺貞的,而在她腳印旁,最初那個還在的較大的腳印卻是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條劃痕。而且從這裏開始,顧渺貞的腳印明顯的加重了些。
睿智如他,立馬明白了必定是顧渺貞昨夜拖著元煜行走才會留下如此痕跡。
順眼望去,腳印雖然被雨水衝淡了些,卻還是可以明顯的辨認出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