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疼,顧渺貞卻是瞬間心悸了起來,呼吸突然地不暢。猛地睜開眼,眼角竟是劃過一滴淚。一隻手緊緊的抓著紅繩,另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衣角,蹲下身艱難的大口吸著氣平複著心境。
為什麼?為什麼從未曆經過,那畫麵卻真實的讓人猶如身臨其境?那曠世的悲涼竟是深深的刻進了她的心中。
旁人皆是一驚,都不明白顧渺貞到底出了什麼事。明明上一秒都還安然恙的,下一刻卻是突然地蹲在了地上,瘦弱的身軀隱隱的戰栗著,一向淡然的眸中夾雜著揮之不去的驚愕和蒼涼。
眼角那一滴清澈,和著燈光發出一絲亙古的悲鳴。
忙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軀。顧沐風神色最為擔憂,抓著她一手可握的手臂說道:“沒事吧?”神色竟是那樣的慌張。
終於緩了過來,雖然心中留下的悲慟不減分毫,但是終於是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顧渺貞臉色蒼白,比一旁明亮燈光要涼了幾分。晚風一步一動的徐徐路經,帶起她飄散在後的青絲。彎月攀上枝頭高懸空中,卻是柔和的灑出萬縷光輝,似是要撫慰她驚疑的心。
疲倦的擺了擺手,虛弱的開口道:“礙。”
隻是這一次,目光變得那樣幽深的看著手中的紅繩。雖是不信鬼神,在這一刻,卻是對那青石橋的另一側產生了深深的探究,以及一絲不敢觸碰的惶恐。
靜了片刻。她的麵色回了些,便是對著眾人歉意一笑:“真是抱歉,因我而讓諸位候了這麼久。”
裴靜颯然一笑,開口道:“顧兄何須如此,你恙便是最好的了。”
安心的一笑,慕靈不染紛爭的眸色顯得柔和,說道:“如裴公子言。”
顧沐風卻是神色依舊局促,眉宇微皺的說道:“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了?要不去一下醫館?你知道你向來身子骨弱。”
給了顧沐風一個安撫的眼神,顧渺貞說道:“身子骨在弱也不會這般弱不禁風的,你太過緊張了。”
沐風啊。你可知我對你那是十餘載的姐弟之情。我不願從此躲著你。姐弟情誼盡。卻也不知該如何麵對你突如其來的愛慕之情。
沐風啊,你究竟要阿姐如何做?我究竟該怎麼待你?
輕瞥過一眼顧沐風的麵容,他緊張的神色落在眸中,泛起一陣酸楚。饒是她聰慧雙。卻也解決不了姻緣宿命的枷鎖。
閑談幾句之後。終於是在各自緊張的心情中拉動起了紅繩。
除了裴靜。眾人的手都是那樣的沉重,微微的顫抖著而又小心翼翼。
顧渺貞深深的呼吸著空氣,腦中掠過啟瑉春風般的姿態。帶著小女生特有的心思緩緩地拉動了紅繩。那就像是一根決定著一切的脈絡,承載著過去與未來。
一點一點的,那紅繩開始動了。分毫逼近間,顧渺貞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心早就布滿了汗。
好似有“哢”的一聲巨響在顧渺貞的心中轟然。她呆呆的看著那已經近在一步之遙的符永遠的躺在了那裏。她的手中是那根斷了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