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紅線占卜的陰霾一掃而空,連眉角都染上一層笑意。)猝不及防的掃倒一名侍衛。一反手,一劈掌,還沒等另一個侍衛反應便也是被丟翻在地。
顧渺貞眼眸微眯,看著這人的武功卻是隱約覺得哪裏有一絲不對勁。
腳步也是匆忙後退,隻因這人已經直奔她而來,手上抽出了那把馬刀。田時急忙上前護住他,卻被那人一腳踹開。
一口氣血上湧,田時看著顧渺貞,卻是法再上前,隻能大叫一聲郡主。
他不敢想象。若是這位出了什麼事。瑉王會做出什麼事來。畢竟為了她,可是把寧國侯府全府送上了不歸路。他雖溫潤且仁厚,但是為了這個早就住在心間的女子,沒有人知道他會怎樣去做。或許會讓這盛世涼州變成荒漠綠洲。眨眼間灰飛煙滅。或許會用所有人的血肉去紀念她的魂魄。
那一刻。顧渺貞的腦中什麼也沒想到。她隻想起了他的笑,像是柔和三月裏的春風,永遠那般暖人心脾。
如果。我就這般離去,你會如何?
如果,當初不曾耽擱那麼長的歲月,我們現在會不會已經執手?
即使一次次墜入險境,即使一次次肝腸寸斷,我仍然感激,與你相遇。
我感激,那一年,漠漠黃沙中的驚鴻一瞥,你便駐進心間。
我感激,茫茫人海中,還能與你重逢。
我感激,如你這般謫仙的人會喜歡我。
我感激,與你相逢、相知、相愛。
此生若這般緣,我亦怨,定銘記你容顏來世兩頭白首。閉眸,他的笑曆曆在目。
退可退,避可避。那刀芒已經僅隔一寸。眼見就要沒入她的體內,卻刺進了一個紫色的身影中。
顧渺貞本來已經放棄,卻有一股力量,生生的將她擋住。大驚之下睜開眸,那張妖孽的臉在月華下耀耀生輝,隻是薄唇緊抿,似是掩飾著疼痛。
“你。”她話還沒說完。元煜已經轉身,長劍一出,那人斃命刀下,身後幾人見他戾氣之盛不敢再敵,慌忙朝著另一邊跑。
他身形一動,再見時,已經站在幾人麵前,鳳目微挑,血濺當場。六條鮮活的人命,一瞬間化作孤魂,空餘下地上濃濃的血跡和空氣中彌漫不開的血腥味。
從袖中抽出一張錦帕,動作輕緩的劃過劍身,拭去上麵的血跡。片刻後,刀劍鋒芒如初。他再不看那錦帕一眼,直直扔在地上,倨傲的說了一句:“髒了我的劍。”
顧渺貞終於是從生死關頭的驚魂甫定中緩過神來。看著元煜頎長的背影,垂下了眼眸。有太多的情愫該怎麼去表達?連她自己也是不清楚了。
他一襲華貴紫衣,立於月華之下,竟是那樣驚心動魄的令人著迷。
她走上前,卻是看見那右肩之上潺潺流出的鮮血,如同一朵妖冶的曼珠沙華,正緩緩綻放噬人魂魄。
心下緊張,忙開口道:“受傷了。”
豈料他平靜的轉身,臉上卻是撅著笑,看著她的目光那樣的熾熱,說道:“終於是肯關心我了?”
顧渺貞也不管他此刻的打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將他帶進‘月花居’。所幸啟瑉怕顧渺貞身體有異,早早讓田時安排了大夫長居於此。倒也是省去了找大夫的時間。
大夫和元煜進了房間,顧渺貞在外麵躊躇著。方才生死關頭未曾細想,但是現在細細想來,卻是哪裏都不對勁。
不過是撞了一下,那草寇根本沒必要與她起如此大的衝突,甚至是用上刀。再來,這裏既是啟瑉的底盤,那必定也會安排一些護衛藏在暗處保護,可是今日卻並未出現。
越想越奇怪。美眸淺轉。
某非是已經有人盯上了初來乍到的她?可是她才來這幾日,什麼也沒做,又怎麼會惹人注意呢?
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竟是想要她的性命。
眼眸停在房柱上,古木上鐫刻著的是李白的《白馬篇》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
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
殺人如剪草,劇孟同遊遨。
發憤去函穀,從軍向臨洮。
叱吒經百戰,匈奴盡奔逃。
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肖曹。
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
指尖觸了上去,冰涼的感受隱隱襲來,帶著凹凸不平的痕跡。顧渺貞目光深深,啟瑉,你如今在黃河,一切可還順利?
未等她傷感完,大夫就開門走了出來,臉上奈盡顯。顧渺貞心一緊,走上前,問道:“大夫,如何?莫非很嚴重?”
大夫重重的搖了搖頭,看著顧渺貞說道:“傷口倒是不重,但是那位公子不要我上藥,他說若公子你不給他上藥,他便不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