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兒個皇上往咱們永和宮來了。”
彩旗聽到消息急三火四地趕回來報信,看見在坐在屋裏啃著雞爪子的鄭妙言,連忙衝了過去收拾一桌子的碎骨頭。
“唉唉,你幹嘛呢!”鄭妙言一把護住碟子裏僅剩的兩隻,“就剩兩隻了,讓我先吃完。”
“都這個時候了,您還吃什麼吃啊!”彩旗急得要哭出來了。
“你這是做什麼?皇上來永和宮也是去看劉姐姐的,又不會到我屋裏來。”
鄭妙言沒好氣地說道。這入宮這麼久她就如同被遺忘了一般,連皇上的麵都沒見著。即使是太後壽宴,她也因是位份較低而坐在了最外麵,連皇上的臉都看不清。
然而彩旗是個沒心肺的,竟是沒看出自家小姐的情緒,依舊苦口婆心地說道,“小姐,那咱們也得做出萬全之備,萬一皇上今日就來了呢?”
鄭妙言啪地一下將手中的雞爪子擲在地上,那張如待放的花朵般嬌豔的小嘴撅得老高。
如風拿出帕子湊到鄭妙言嘴邊,笑嘻嘻地說道,“小儀這嘴吃得油光,讓人見了怕是要問哪間脂粉鋪子新出的胭脂呢?可誰知道這是出自咱們大學士家裏的。”
鄭妙言聽罷撲哧一笑,身邊幾個丫頭也被逗得掩嘴笑起來。
彩旗感激地看了看如風,她家小姐脾氣大得很,須得如風這樣精明的人兒才哄得住。
一幹人伺候著鄭妙言梳整完畢,恭恭敬敬地在院子裏候著,沒出多一會便有人來通報,皇上去了劉昭儀那裏用膳。
鄭妙言失望地回了屋,坐在桌子前發呆。“我就說嘛,還不如把我那雞爪子吃完呢。”
“奴婢這就去給小姐再拿過來!”彩旗討好地說道。
“算了算了。這臉啊手啊都弄幹淨了,也沒這個心情吃了。”
“小儀還未來葵水,這皇上不召見也是正常的。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隻能看著,換做誰不都是自討難受嘛。”如風一邊給鄭妙言換上便服,一邊勸道。
“如風你竟是壞透了,竟這樣取笑我。”鄭妙言被如風的話羞得麵頰緋紅。
“如風誇您是美人兒呢,怎的小儀還要數落我呢?”
“咱們宮裏數你最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鄭妙言嘴上雖是如此,心裏倒是有了些許安慰。
“隻不過到時候恐怕皇上也早就把我忘了。我若是孤苦伶仃地在這裏呆上一輩子,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呸呸呸!”如風厲聲說道,“小儀若是再說這沒輕沒重的話,如風可真要生氣了。”
鄭妙言抿抿嘴,看著如風氣惱的模樣,連忙勸道,“好姐姐,我錯了,再不說這喪氣話還不行麼。”
如風已經把那柔軟的綠絲絛圍在鄭妙言盈盈一握的小腰上,打好結,理了理衣裙的褶皺。
“等小儀來了葵水,自然會把小儀的牌子掛上,不必心急。”
“我哪裏心急——”鄭妙言故作氣惱地把手裏的帕子丟到如風身上。
如風笑吟吟地接住帕子,又塞回了鄭妙言手中。
“如風倒覺得這剛剛入宮,正是百花鬥豔最厲害的時候,小儀此時能夠韜光養晦,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鄭妙言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到底是你想得周到。這沈姐姐不過是去禦書房做了奉茶侍女就遭來如此多的非議。也不知她這幾日過得如何。如風你得了空再去看看她,眼看天就要涼了,也不知她哪裏有沒有新碳,若是內務府的勢利小人怠慢了,你就從我這給她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