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道:“我覺得你真的不用想了,我四哥已經被迷住了,他肯定不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趙鈴蘭道,“可是他也不喜歡她。”
她是不會看錯的,林縝成親那日,絲毫也沒有新郎官該有的喜悅之情,大概就跟今日設了宴,請了一些人來吃飯一樣尋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婚姻大多都建立在毫無感情的基礎上,既然他們彼此之間就和陌生人無疑,為何她不能去爭取?從小她父親離家從軍,家裏孤兒寡母總是容易受到欺負和排擠,她心裏很清楚,很多事情是必須自己去爭取的,若是一味等待,那就隻是空等。
她不想虛度時光地空等,就隻能盡力去爭取。
林兮之抱著肩,又朝她搖搖頭:“你不懂的……”
事情真的不是她想得那樣。
結果第二日,她們沒走成,因為天氣又陰了下來,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李清凰依然在床上當她的病美人。外麵一直下著雨,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糟,脾氣也變得壞起來,總想找個機會跟人大吵一架。結果……結果林縝根本不接招,不管她怎麼折騰,他也任勞任怨,還用那種好像她就快病入膏肓了的愛憐目光注視著她,看得她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們性格差異極大,看似水火不容,但她還真拿他沒辦法。
有他緩慢又有力的按摩小腹的動作催眠,她很快又昏昏沉沉墜入夢鄉。
這一覺,她卻是夢見了李柔月。
其實自從五年前,李柔月和親突厥之後,她便鮮少夢見她,也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她們已經分道揚鑣,很多路她不能替她走,很多決定她也不能為她下,一別兩寬,各自無恙就是最好的結局。
在征伐完英國公劉敬業後,謝老將軍領兵前往平海關。原本謝老將軍已經不再帶兵了,隻是前一陣子,突厥人入關搶劫,接替謝老將軍的大將前去阻截,卻被一支流箭射中心口,當場就救不回來了。偌大西唐朝廷,竟沒有一位武將能夠替代謝老將軍的威信和戰功。
謝老將軍甚至連他的六十大壽都沒過,就匆匆前往平海關駐守。
李清凰領著開路的先鋒軍,一路加急趕路,趕在中軍的前麵,為後方打開一條路來。
方輕騎跟她官銜一致同為校尉,各領了一隊隊伍。他在路上跟她商量達到平海關的事宜:“我聽說,那個被流箭射死的王將軍是個膽小如鼠的人,突厥人叫陣,他從來都不敢出麵,這回也是意外,本來以為突厥人已經跑了,他就去收拾收拾場麵,結果卻不巧死在戰場上。”
方輕騎的言外之意很簡單,就是這位王將軍在平海關軍營待了這麼久,估計整個軍營的將士都已經士氣低落,畢竟主將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底下的人隻會有樣學樣,跟他一樣龜縮在後方。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反應,這很正常,可這種情況若是在鏖戰現場出現,隻要有部分人先後縮,其他的將士就會受到影響,他們就必敗無疑。
“王家的人,本就大多是文官,就是來混軍功的。”李清凰嗤笑了一聲,不屑道,“幸虧是死在戰場上,不然可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