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這個時候,白牧天過來了。
他手裏還提著公文包,一看就是從辦公室匆匆趕來的。一進門,看著這對雙胞胎跟二老都在,他下意識瞥了眼自家兒子,想從白芒的眼神裏搜尋什麼答案。
白芒麵色有些不好,看著父親來了,仿若找到了主心骨。
他湊上前道:“爸,他們說要驗dna。”
白牧天點點頭,心下明白了,二老必然已經知道這對雙胞胎的身份了,隻是苦於確認而已。他緩和地微笑著上前兩步,溫潤的臉頰白淨似玉,坦誠到令誰都看不出其實居心叵測。
他看著白牧野道:“大哥,這件事情我來安排吧,跟醫生說一下就可以了。”
白牧野鬆開左右兩隻手,而這兩隻手卻是被白家二老分別抓住的,他一時鬆不開,就用力去甩開,惹得白家二老愣了一下。
白牧野又凝眉,盯著湛東湛南,緩緩抬手朝他們的方向伸了過去,湛東湛南會意,齊齊上前,一左一右取代了白家二老握住了白牧野的手。
這一次,白牧野握的很緊,似乎怕一鬆手兩個兒子就沒了。
他輕歎著,身子虛弱所以聲音很溫柔:“爸媽,牧天,還有芒芒,我跟東東南南的dna已經做過了。就在我剛回國的第一天就做過了,他們是我的嫡親的兒子,這是事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白芒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白牧野是什麼人?白牧野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他做了就是做了,有責任有擔當,豈會對著他自己一直照顧著的白家親人說謊?
而白家二老更是相信大兒子的人品,大兒子一句話,比他們真的看見了親子鑒定的報告更為令他們信服!
白牧天眸光流轉,沉默不語。
白牧野又道:“當年,我女朋友懷了他們,又找不到我,生下他們之後,她迫於生計,將這對雙胞胎送去了孤兒院。你們可以想象,沒有親爹親媽在身邊疼著護著,他們兩兄弟是如何跌跌撞撞地長大的,這其中的艱難,必然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爸媽,牧天,這世上每天有多少人販子,偷了孩子後,造成的骨肉分離的悲劇,致親緣一生一世也不可再見,而我在二十多年後還能看見自己的孩子們,他們還成長的這麼優秀,我除了感激老天爺,更多的是愧疚與虧欠!我對他們,即便是將一切給他們、即便是後半生給他們做牛做馬一起度過,也無法彌補!我不求你們能跟我一樣疼惜他們,隻求你們不要把他們當做外人,他們不是外人,他們是我嫡親的兒子們,是隻要我還活著,就不容任何人去質疑、去猜忌、去委屈的嫡親的兒子們!”
虛弱的聲音,卻透著堅定的維護,這一刻的白牧野是認真的。
他認真地話語,字字句句砸在湛東湛南的心上,湛南早已經淚流滿麵,而湛東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也終於有了皸裂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