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裏走了幾步,意外地發現黎郢梵床頭櫃上放倒的相框。
好奇地拿了起來,入目的照片裏,一個女子在陽光下笑得格外的燦爛。黎誌帆看著照片,微有些驚訝,卻也隻是片刻,並沒覺得特別的驚訝。
他將相框擺正,然後走出了臥室。
廚房裏的黎郢梵正在洗菜,見他出來,趕緊招呼他,“哥,你先醒酒吧,醒酒器在酒架上。”
“好。”黎誌帆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去拿紅酒和醒酒器。
在醒酒的過程中,黎誌帆一直沒離開過廚房,總是找一些不痛不癢地話題和黎郢梵聊。
“哥。”黎郢梵將剛炒好的牛肉裝碟,反身站在他的麵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黎誌帆笑了笑,結束手中的醒酒活,洗了手,“諸溪,是不是找過你?”
“嗯。”黎郢梵直接回答,也不隱瞞,繼續忙著炒下一道菜,“我這裏的地址,是你告訴她的吧。”
“對。”黎誌帆點頭,“她都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黎郢梵手一抖,熱鍋上的油漬濺了起來,燙到他的手。
黎誌帆一直在旁邊看著,打趣道:“心虛了?”
黎郢梵看了手背上被熱油滋到的小點,然後繼續專心炒菜,“沒有,她那天喝多了,並沒有特意和我說什麼。”
黎誌帆不信,雙手抱胸,“你和她還真是天生一對。”
這句話,終於引來黎郢梵的注意,他回過頭,“為什麼這麼說?”
黎誌帆揚了揚唇,“嘴硬。”
黎郢梵不作聲,將黎誌帆往旁邊趕了一點,然後拿了一個幹淨的碟子,“準備一下,可以吃飯了。”
黎誌帆將他做好的菜端上桌,又把碗筷拿了,“跟你說了吧,她今天到我辦公室找過我。”
“然後呢?”黎郢梵將身上的圍裙拿下來,重新洗手。
“然後,就問了我那晚發生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就讓她自己問你。”
黎誌帆走了過去,端起剛炒好的最後一道菜,問道:“你到現在還沒原諒她?”
估計是沒預料到黎誌帆會這麼問,黎郢梵怔住了,水一直開著,他的雙手就那麼讓水衝著。
黎誌帆將菜端上桌子,又倒了回來,替他把水關了。而後,拉著他回到了餐桌上,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在你臥室裏,看到了她的照片。”
坐在椅子上的黎郢梵猛地抬起頭,然後對上了黎誌帆的視線後,又低下頭,沉沉地應了一聲,“嗯。”
黎誌帆給兩人盛了飯,又各自倒了一杯酒,坐在對麵,詫異地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沒有。”
說著,黎郢梵端起了自己麵前的碗,看向他,“你希望我能說點什麼?”
黎誌帆喝了一口紅酒,“郢梵。”
放下高腳杯,“我覺得你和諸溪,也許還有可能……”
黎郢梵直接了幹了一杯酒,“哥,我現在並不是很想談這個話題。”
“ok。”
黎誌帆攤了攤手,“隨你。”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沉默著吃著飯。
黎誌帆先吃完,他拿著餐巾紙擦著嘴,恰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有個問題要問下你的意見。”
黎郢梵沒抬頭,但是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樣子看起來十分地清冷,有點讓人不敢靠近。
大概是知道他心情不好,黎誌帆趕緊解釋道,“是婚禮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黎郢梵有了回應,“什麼事?”
“諸溪的請柬,是你給還是我給?”黎誌帆問道。
客廳裏一度再次陷入了沉默,黎郢梵忽然想起那夜醉了酒的諸溪,她生氣地將隨身攜帶的項鏈拿出來,放在兩人的麵前,大聲地質問他,為什麼要將項鏈還給她?
後來,他扶著她到了車上,她不願意係上安全帶,一邊推他,又一邊用牙齒咬他的脖子,不停地亂騰著,同時嘴裏還在不停地罵他。
她竟然說他是負心漢。
想到這裏,黎郢梵嘴角抽了一下,也沒了吃飯的胃口,直接將碗筷收了起來。
黎誌帆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唉,郢梵,你這是要自己去送的意思嗎?”
“你去。”黎郢梵折身回來收拾餐桌。
“好。”黎誌帆點頭答應,卻忽然笑得意味深長。
正在忙著給桌子換桌布的黎郢梵,頓了一下,抬頭看他,“婚禮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