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那樣的相處,挺適合我們的。”諸溪望著牆角的桌櫃,上麵還擺放著一束新鮮的花束。
“前段時間?”黎郢梵眉梢高挑,嘴角抽著,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諸溪用力地點頭,然後才緩緩地回過頭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給足了自己與他對視的勇氣,“處理李強容留賣.淫.那個案子的時候,我們相處的很好。”
黎郢梵這才明白她口口聲聲說得相處模式是什麼樣的,他交握的雙手開始用力,反問道:“你覺得好嗎?”
諸溪無意識地回答:“嗯。”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黎郢梵笑了笑,沒有任何一點笑意的笑容,令人看著手腳發麻。
“黎郢梵。”諸溪情急之下,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
懇切地看著他,“不要讓我們都那麼痛苦,好嗎?”
“諸溪。”黎郢梵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扯下,然後帶著那隻纖細白皙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口,緊緊地貼著,“我這裏,從答應和你離婚後,就一直痛苦著。”
他說:“諸溪,不是我讓我們都痛苦,一直以來我的痛苦並不比你少一分一毫。”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把另一隻手搭在她身後的牆上,整個人朝著她的身子覆過去,輕輕地用唇親吻著她的額角,低低地歎了一聲,“諸溪,我們可不可以放下那個孩子?”
可不可以不要再去觸碰我們彼此之間的傷痕,就讓它成為一個傷疤,輕輕淡淡地留在心中。
這是黎郢梵唯一能夠想到的解決辦法,他知道孩子的問題不僅僅是諸溪心裏的刺,也同樣是他這一年來的痛。
他和諸溪是一類人,在麵對痛苦的時候,都習慣性地選擇一個人舔舐傷口,痛了自己,也痛了別人。
有些痛苦隻有在經曆過後,才會明白,之所以能夠成為痛苦,那必定是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
諸溪不知道黎郢梵是否會忘掉,但她忘不掉,一刻也做不到。
她不假思索地搖頭,“郢梵,你知道,那時候我選擇離婚,不僅僅隻是衝動。”
她的意思明了。
他卻開始不知所措了。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整個房間顯得特別的空曠。諸溪微微閉眼,試圖忽略他的存在,以此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一直站在病房外的白佩佩,雖然聽不到房間裏兩人說了什麼,但在目睹了黎郢梵對諸溪的親熱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氣急敗壞地在門口的走廊上來回地走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麵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就在她準備衝進病房的時候,方蘭正好及時趕來了。她遠遠地就朝著白佩佩跑過來,氣喘籲籲地扯著她的手,問道:“佩佩,郢梵在哪裏?”
白佩佩扶著方蘭,一邊幫著她順氣,一邊安慰的道:“伯母,郢梵沒事,是諸溪。”
“諸溪?”方蘭一聽到諸溪的名字,就不悅地皺著眉,然後瞪了白佩佩一眼,“她的事關郢梵什麼事,你那麼著急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郢梵出了什麼事。”
白佩佩本來是陪著方蘭來醫院做體檢的,在繳費的時候,意外地讓她發現了黎郢梵,她原以為黎郢梵是過來接方蘭的,正高興的時候,卻發現黎郢梵是過來照顧諸溪的。
心情一下子從天上跌到地上。
黎郢梵本來就不拿正眼瞧她,她隻能想到方蘭,這個比她還討厭諸溪的女人。
白佩佩指著身前的病房,對方蘭說,“伯母,郢梵在裏麵照顧諸溪。”
“郢梵照顧諸溪?”方蘭臉上的不悅更加地明顯,她二話不說,直接將病房們推開,沒有給裏麵的人反應的時間,大步走了進去。
“郢梵。”方蘭走到黎郢梵的身前,垂著眼淡淡地看了幾眼諸溪。
“媽,你怎麼來了?”對於她的突然出現,黎郢梵頗為驚訝,然後便看到跟著方蘭身後進來的白佩佩,眼皮跳了跳,臉也沉了下來。
方蘭聽了他的話,有些不開心,“怎麼,我不能來醫院嗎?”
“沒有。”黎郢梵搖頭,然後自顧自地幫諸溪蓋好被子,旁若無人地囑咐她,“先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問問醫生,看看你能不能吃點流食。”
從方蘭進來,諸溪就知道接下來必然會發生一些不開心的事,但沒想到黎郢梵會及時地替她解決麻煩。
他沒等諸溪回答,轉過身對方蘭說:“媽,我們出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