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與陸地不同,後者有屍可尋,前者無跡可尋,聰兒你要先學會自保。
行船出海,行船之人說的話,聰兒你要在心裏分辨一二,不可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顏七娘。
“聰兒,快上來。”
“翼之哥哥,你遊好久了。”
“大聰,知道你厲害,都泡禿嚕皮了,快上來。”
“嘖嘖嘖……”
巴奇手提一壺酒走到甲板,麵對站在甲板上吆喝的仨人,表示極度不屑。
“一個海匪子取仨名,真能耐!”
身靠船欄,巴奇幽幽的喝了口酒,滿臉嫌棄。
“我爺爺說,過了十六可取字,巴叔叔,你要是水性比翼之哥哥好,我也讓爺爺給你取字,問題是你那麼弱,切!”
鄧瑤叉著小腰,一臉鄙視的回懟。
“咳咳……”巴奇被懟得酒嗆嗓子,指著鄧瑤氣笑道:“我說一句你頂我十句,小丫頭愈發膽肥了!”
“還別說,大聰的水性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的,這小子天生就是為水而生。”
翁海的臉上笑得像尊彌勒佛,這小子能在水下憋氣這麼久,憑這點,少見。
這幾年,翁海的船隊,逐漸整合到最初的規模,船工也比原先多了十來個人。
同樣也是這幾年,翁海漸顯老態,元氣大傷一場後,海爺心裏歸隱的苗頭愈來愈強。
“巴奇,我再幹這一兩年就退,這艘船還有咱這船隊由你接管,以後這些兄弟要靠你帶了。”
翁海接過巴奇遞來的酒喝了一口,抬頭望著桅杆頂上迎風飄的三角旗,略顯疲憊的念叨。
這番話,巴奇已經聽翁海念過多遍,每次他都笑而不語,上了年紀的人總喜歡叨叨幾句,他聽著就是。
“好,我接,船和兄弟交給我。”和以往不同,這回巴奇接話,臉上的神色和語氣也出奇的認真:“到時,您就安心回城裏安享晚年。”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翁海欣慰的看著巴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也想一想自己終身大事,性子別太軸。”
“除了七娘,誰都不行。”
“……”翁海一怔,繼而搖頭無奈的苦笑道:“唉,這麼多年了,你還……”
“目前的關係亦兄亦友挺好,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總之……我可以等。”
談到這個話題,巴奇顯得有些激動,態度也很堅定。
“行吧,你的事你看著辦,不過,七娘待王聰如子,你真心為七娘,就別老是跟一孩子較勁。”
一聽這話,巴奇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將目光移到海上,嘀咕道:“這小子就是仗著有人撐腰,正事不幹,每天下海撲騰,嘚瑟樣。”
巴奇的話音剛落,海麵上就騰起一波浪花,王聰頂著一臉的燦爛笑,露出水麵,五年時間,瘦骨如柴的小身板,出落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壯小夥,當真男大十六變。
自從知道自己的潛水技能居然是獨一份後,王聰就打消了說服他們的念頭,既然沒人相信他能水下呼吸,深淺自如,那就低調點,不顯擺了。
這之後,王聰開始練習潛水,從五米深,再往下十米,再往下……越到海洋深處,王聰就越亢奮,整個人通身舒暢。
“翼之哥哥!”
伴著銀鈴般的脆響,鄧瑤衝上前迎躍跳上船的王聰。
修長的雙腿,精瘦有型的腹部,結實有力的胸壁,健碩的臂膀,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再往上,棱角分明的臉,劍眉下,深邃攝人的雙眸,此刻,“亭亭玉立”的王聰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