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終於回神,怔怔的看著周齊盛,半晌後,開口說起林雄,夾層運金,船隊的細作,李毅的一石二鳥,以及……報仇。
房間內,因王聰的和盤托出,周齊盛眉頭深鎖,來回渡步。
少頃,周齊盛坐下,表情認真的說:“夾層運金這事,商行裏有不少人這麼幹過,細作之事,因為翁海的人幾乎都……這事暫且不提,現在我們來分析一下李毅。他設局拋出證據,針對的是林雄,為什麼要把翁海拖入局?沿海像翁海那樣的船幫多的是,為什麼隻找他?是因為林雄和翁海是半個老鄉?我覺得不是。”
王聰搓把臉清醒清醒,想了想,遲疑道:“是因為……和海爺有仇?!”
周齊盛讚賞,點頭笑了笑說:“海防海上清剿,事態原本已經穩定,但是背後那一記射殺,說明這人根本就不想輕易放過翁海,必須來狠招,既能讓林雄翻不了身,還能全殲了翁海的船……這人一方麵是想撿現成的,一方麵必和翁海有仇。”
王聰垂眸凝神,心裏捋一捋,抬眼繼續說道:“我一直在查李毅,一次偶然機會,我偷聽到加藤和李毅的對話,知道他們要上船,就……”王聰頓了一下,突然想到島嶼的事,便又道:“對了周大哥,你可知道奢比屍島?位置聽他們說是在滄溟宗。”
“奢比屍島?”周齊盛摸了摸下巴,琢磨一下,搖頭:“不知道,我去過呂宋島,琉球島嶼,這什麼島聽都沒聽過。”
“他們手中的圖紙無法辨別位置,知道南洋人手裏有圖紙,他們上船目的就是那兩個南洋人。”王聰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著周齊盛:“周大哥,現在那個叫卡佩的南洋人死了,我覺得這事和李毅有關,所以我打算潛進李毅的艙房。”
周齊盛一怔,說得太投入了,他都忘了船上已經死了三個人,深呼吸,然後直勾勾的看著王聰,歎聲道:“大聰,為了這個李毅,我知道你心急……也罷,你等等。”
周齊盛起身走到木櫃,從櫃子裏拿出一把火銃,遞給王聰:“拿著防身,還有你記住,任何時候,自保要緊。”
“嗯。”
…………
周齊盛和王聰在艙房內說完話,走上一層宴客廳,就見廳中眾人頭頂烏雲,一個個卻如喪考妣。
見到這一幕,原本心情還不錯的周齊盛頓時蔫了吧唧,提不起勁。
王聰微微俯身,小聲說:“周大哥,司公子身邊的傻奴,兩天不見人了,是不是……”
周齊盛淡淡的一笑,低聲道:“船出事,船主首當其衝,那個傻奴身手不錯,那兩位大人肯定采取措施,以防萬一。”
這時,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發老者,怒氣衝衝的步入宴客廳,環顧四下後,狠狠的杵著拐杖,厲聲:“司公子在哪兒?司君涵給我出來!”
一聽這個名字,眾人紛紛一臉疑惑的左右張望。
“曹老爺子,您記錯名了吧!”
“曹老爺子,您身體好些了?”
周齊盛則是眉峰一挑,身體後仰,低聲對王聰說:“聽說,曹老爺子那日被康成的事嚇病了,看看,這哪有病?精神狀態還有這大嗓門,比我的身體都好!”
曹老爺子的這一嗓門,驚動了在書房裏發愁的劉柏勇,紀謙和司君。
“老爺子,您身體可好些?”
“曹老爺,您……”
哪知道,這位曹老爺對迎上前的劉柏勇和紀謙視而不見,招手叫來隨從,然後指著坐在輪椅的司君,大聲道:“給我拖下來打!我倒要看看,這人是真廢物還是他奶奶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