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滄溟宗,時而寧靜致遠,時而波濤洶湧,餘守富要想靠著殘卷尋找,坐落在茫茫大海上的神秘島嶼,簡直難如登天。
“大聰。”強子眼冒金光,一臉憋笑的跑上甲板,拉著王聰走向船頭,邊走邊小聲說:“咱這回發財了!”
“發什麼財?”
王聰心裏犯嘀咕,這家夥是在艙裏聽到什麼勁爆消息了?
強子咧嘴笑,樂得牙齦都露出:“老爺說,那海島上有無數的金銀財寶,見者有份,我尋思著,大的不能得,小的肯定可以拿一些,到時你我聯手,咱多裝點回去,嘿嘿嘿……”
看來,這趟未知又危險的遠航對餘守富來說,勢在必行,所以他說服了加藤,並與這倆東洋人達成某種共識。
島上有金銀珠寶?
王聰覺得這事不靠譜,心想,餘守富估計是拿古籍說事,忽悠這倆東洋人。
兩艘船從東洋海域出發,經過兩天的航行,到了第三天,海上的氣候驟然而變。
****,海浪洶湧。
船副抓著船欄,指著強子和王聰,大聲喊道:“你上去將前帆下降到一半,還有你,穩住主帆。”
甲板上的活交代好,船副又踉踉蹌蹌的去了舵樓,嘶喊聲伴著風雨傳到甲板:“調節好舵,給我穩住!”
暴風雨來得猛烈,王聰被撲麵而來的雨水拍打得臉生疼。
“大聰……小心點!”
仰頭望著王聰爬上桅杆,站在桅杆下,強子抓著繩索直發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桅杆頂,王聰倒是習慣了這種高度,就是今天這雨實在太猛,想想,果然還是海裏舒服……強壓住一躍而下的衝動,王聰倚著桅杆,利索的幹完活。
暴風雨來得快去得快,船隻頂住這波,繼續向前行駛,堅挺的迎接下一波的陰晴不定。
入夜,因為王聰幫了大忙,強子為了表示感謝早早的讓他回艙休息。
“葛叔!”
這間艙房除了王聰和強子還住著兩名船工,現在船工不在,房裏坐著幾天不見的葛力,想必是他將人打發出去。
“翁海真沒說錯,海上生活遊刃有餘,你就是為水而生。”
葛力剛才在舵樓瞧見,風大雨大,船晃得厲害,王聰還能輕鬆的爬上桅杆,這一幕讓他想起以前,既欣慰又感悲涼。
王聰苦澀的笑了笑,幾天不見,他反倒覺得葛力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便開口問:“葛叔,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
葛力淡笑的搖了搖頭,指著邊上的床板:“坐下說一會話。”
“誒。”
“當初翁海從浙省帶了幾個兄弟到粵東闖蕩,剛到時,他們幾個人在新的地界討生活很不容易,也正是在最難的時候,翁海認識了餘老爺,就是餘守富的父親。”
葛力知道那夜的海難,在王聰心裏已經烙下心病,趁現在有點時間,同他講講前因。抬眼看了一下王聰,葛力徐徐道:“因海運艱阻,朝廷逐整治了大運河,餘老爺將重心放在河運,放棄了海上漕幫。然而,翁海熟悉海路,對河運不熟,再則,餘家漕幫內外關係複雜,為了避免日後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幫了餘老爺兩年的翁海,正式脫離餘家,自立海幫。其實翁海離開還有一個原因,當時隻有十六歲的餘守富對翁海抱有很深的敵意,對此,翁海覺得就是個小孩子使性子而已,那時他沒想到,敵意可以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