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 / 2)

看似簡單的詞彙,卻因那些類似彈舌的技巧變得複雜,使少年並不冗長的名字變得分外拗口。

在孟焦看來,拜虎部落的原始語言和俄語略有相似之處,但也僅限於彈舌而已,這種特殊的發音技巧不僅被運用於俄語中,一些少數民族的方言,西班牙語,法語泰語等也會具備,隻是這裏距離俄羅斯較近,才讓它想起了自己曾經學習過的俄語。

此時,那名叫做加德的少年已經撥開圍在孟焦身前的孩童,到了孟焦近前,因為此前撫摸過這頭龐然大物的毛發,與其近距離接觸過,加德心中並不畏懼。

對守護神,他隻有無限的崇拜,還有敬仰。

猶豫了片刻,經不住同伴的攛掇,加德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征求著孟焦的意見。

他的心思倒單純的很,以為無所不能的守護神能聽懂他的語言,理解他的意向,並幫助他們,卻想不到孟焦聽他說話就像在聽天書一樣,半個字都不明白。

注視著名為加德的少年,孟焦表麵裝作在認真傾聽,實際一直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該怎樣把虎母還有那頭病重的雌虎帶到此處,並讓這些原始人悉心照顧它們。

交流是個大問題,孟焦聽不懂這些原始人的話,這些原始人又何嚐聽得懂孟焦獨創的“虎語”。

語言不同,物種不相近,便是橫亙在孟焦和原始人之間的一座大山,現在,雙方都迫切的想要翻越這座山峰,卻不得門路。

終於,加德嘰裏咕嚕的一口氣講述完了自己的懇求,他耷拉著眼皮將視線從縫隙中投出去,觀察著守護神的喜怒態度,這是他首次代表部落向偉大的神明乞求什麼,同伴們懇切的目光使他既感壓力,又覺忐忑。

“神會不會答應我,如果神回應了我,我是不是就成為部落的酋長了,和之前的酋長一樣……”

少年想著,隨即又回憶起剛過去沒多久的那場慘劇,洶湧的篝火,枯瘦的老者,不知所蹤的寶石,殘暴的舊神,還有癲狂的長輩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心底對高高在上的“酋長”之位產生了幾分抗拒。

這時間,孟焦已經垂下了碩大的虎頭,緩慢邁開步子,在部落中走動。

雨後的地麵滿是泥水,狼藉不堪,孟焦一邊行走一邊關注著那些孩童的神態,不用聽懂原始人的語言,隻要轉兩圈,這些心裏藏不住事的小家夥就會把一切分明的寫在臉上,然後告訴它。

拜虎部落的建築物全都十分簡陋,因為之前崇拜狐狸,他們將附近的野狐全部供養了起來,不敢捕殺狐狸,更不敢用狐狸皮做獸皮衣或者鋪在地上當床鋪,唯恐觸怒那畸形四臂狐。

缺少這些保暖性能強,分布廣泛的獸皮資源,這裏又極少有大型食草動物出沒,拜虎部落的獸皮製品少的可憐,有限的幾件能覆蓋全身的獸皮衣全是用麅子皮做的。

在部落覆滅之前,這些孩童一大半都是光著身子的,頂多在腰間係一條纖細的兔子皮,若不是那些成年人盡皆慘死,獸皮衣便宜了他們,這一場暴雨下來,他們不知要被凍的多慘。

衣服尚且稀缺,更別說建築了,拜虎部落的房屋大多都是挖下去的地洞,上麵用樹木枝幹撐起一個三角形屋蓋,厚厚的鋪上各種碎枝野草,遮擋雨水。

這些房屋根本沒有窗戶,隻有一個入口,往裏一走漆黑一片,白天都有些看不清東西,更別說晚上,完全伸手不見五指。

這個季節本就悶熱,住在地洞裏濕氣又重,又煩悶的很,若是下了雨,便要及時挖些土將洞口墊高,避免雨水灌進洞中,浸泡了藏在其中的食物。

不過即使這些房屋有如此多的缺點,它們也是孩童們唯一的居所,唯一遮蔽風雨的藏身之處。

人類不像東北虎,披著一身寒暑不侵的斑紋大衣,不怕風雨不怕水,天作被地作床,走到哪睡到哪,他們是極需要庇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