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恒一路急馳,硬生生將半個時辰的路縮短到了一柱香的功夫,負責看守宗人府的兩名守衛遠遠看到他策馬過來,趕緊拱手行禮,“參見齊王殿下!”
“籲!”予恒勒住馬繩,翻身下馬,“紀太醫在裏麵嗎?”
“回殿下的話,紀太醫半個時辰前就到了,這會兒正在為廢太子診治。”
“肅老王爺也到了,正等著殿下呢。”兩名守衛殷勤地回答著,當今陛下就兩個兒子,如今原太子被廢,眼前這個必定會成為下一任太子,自得好好巴結。
予恒並不知道他的心思,也算知道也沒興趣理會,催促道:“帶我去。”
“是。”其中一名守衛趕緊在前麵執燈引路,寒風在黑夜呼嘯,吹得兩邊落盡黃葉的樹枝晃動不止,猶如張牙舞爪的鬼魅。
守衛停在後院一間透著亮光的廂房前,恭敬地道:“殿下,就是在這裏了。”
“知道了。”在揮手示意守衛退下後,予恒推門走了進去,果然人都在,他扶住上來見禮的肅老親王,“怎麼樣了?”
肅老親王看了一眼正在專心為予懷施針的紀臨,輕聲道:“剛剛給二殿下灌了麻沸散,以便於施針,藥方已經開下去了,正在煎煮。”
“好。”予恒點點頭,道:“紀太醫有沒有說有幾成把握?”
“這個倒是沒說,不過……”肅老親王憂聲道:“我瞧紀太醫看過那藥後,麵色不大對勁,方子也是斟酌了很久才開的,怕是有些麻煩。”
“有勞皇叔了。”等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紀臨終於施完了針,直至這個時候,他才看到予恒,趕緊起身行禮。
“二殿下怎麼樣了?”雖然是予恒一手廢了予懷的太子之位,但無論人前人後,他從來不稱“廢太子”三字,皆以二殿下呼之,在他心裏,太子永遠隻有一人,那就是予恒。這一次,是因為著了小人的當,才不得已為之。
紀臨歎了口氣,搖頭道:“情況不太好。”
予恒心中一沉,急忙道:“下在予懷身上的毒藥不是找到了嗎,難道還製不成解藥,是不是缺了哪些藥材?你告訴我,我立刻派人去找。”
“藥材都有,但……有一些傷害是不可逆的。”
“什麼意思?”
紀臨徐徐新聞片這:“江寧月供出來的藥,經過臣檢查,最主要的成份是石硫黃、白石英、赤石脂。”
聽到這裏,予恒麵色大變,脫口而出,“五石散?”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紀臨所說的那幾樣東西,當年,他外祖父就是因為在茶葉中參雜五石散,導致無數人上癮,險些引發大亂,之後,陳太後又曾用這件事做文章,想拉攏他。
“用在二殿下身上的藥,比五石散少了兩味主藥,所以算不得五石散,毒性也要相對小一些,但因為中毒時間太長,再加上後麵曾加大劑,所以還是影響到了二殿下。”
“五石散!”予恒咬牙切齒地道:“這個害人的東西,怎麼一直屢禁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