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我跟賀毅狠狠吵了一架,吵得很凶。
原因是他覺得自從我懷孕,就不能滿足他那方麵的需求。
我委屈的要命,說哪個懷孕的女人不是這樣,還不都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眉眼瞧著要生了,這要是因為做那種事出了問題,這後果誰能承受。他說那你用嘴,我就揮手打了他。
在我看來,我懷孕,他非但不能理解包容嗬護,還總是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讓我覺得心很累。
我跟賀毅是自由戀愛,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戀愛一年就結了婚,時間不長,我卻依舊懷揣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和向往,所以結婚的時候,他嚴格說起來,什麼都沒有。
我堅信他是隻潛力股,陪著他白手起家,他也算是爭氣,也有點經商的天賦,兩年的時間,事業小有所成,成了一個公司的小老板,一年可以賺個幾百萬。
我覺得他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才無瑕顧忌我的感受,甚至於那天吵了架以後,他竟然都沒來哄我。
轉眼就到了預產期,我的精力都放在生孩子這一件事上。
可賀毅卻選在了預產期的當天去外地出差。
晚上九點見紅,還是我自己打車去的醫院。
我爸媽本是要來陪產,可是臨出發前,我媽就打來了電話,支支吾吾的說來不了了,我聽到她的哽咽,還有一些亂哄哄的聲音,事後才知道,我爸,在我生產的那一天,腦梗住院了。
進產房的那一刻,我覺得又孤獨,又無助,甚至是害怕。
疼,要了命的疼,疼到最後,想死的心都有。
可做母親的,大概都會有一種孤勇,我知道我必須聽醫生的話,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我抱著腿,拚了命的用力,一股滑滑膩膩的感覺襲來,孩子落了地,發出了人生中第一聲啼哭。
那感覺明明快的不可思議,可我還是終身難忘她從我身體裏降生的那一秒鍾。
我覺得人生圓滿了,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我有了生命中不可割裂的牽掛。
推出產房的時候,我整個人是被汗水浸透的,臉色蒼白,孩子就在我的臂彎裏,安靜的躺著,不哭不鬧。
我媽還是排除萬難的趕來了,看了一眼就慌慌張張的走去照顧我爸,同樣等在外麵的,還有我的婆婆。
我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賀毅呢?”
她沒答我的話,徑自去看我懷裏的孩子,在確定是個女孩的時候,我明顯看到她挑起的眉梢陰沉的落了下去,然後她就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他說他趕不回來了,讓我來看著你。”
我哦了一聲,滿眼的失望。
此時此刻,他有再多的理由,工作忙也好,路途遠也罷,都不能成為我原諒他的理由。
剛剛生產的我,不止是身體,就連精神,都變得無比脆弱,我們的孩子出生了,賀毅卻不在身邊,這種感覺,揪住我的心,細細麻麻的疼。
我甚至萌生了要跟他離婚的想法,想想從我懷孕以來他對我的冷淡和漠視,真的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