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顧不得聽他的解釋,徑自朝念念的墓碑那兒跑去。
可是跑過去,哪兒還看得著豎立的墓碑,那墓碑,早就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還被重錘砸成了兩截。
我當場就一個踉蹌,差點就站不住。
工作人員匆忙上來扶我一把,可我根本顧不上,就直接衝向前,跪在了被拔除的墓碑前,看著一地新鮮的土,我頭皮發麻的不行,“骨灰呢?啊?骨灰盒呢?”
那工作人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聽我這麼喊,急的都快要哭出來,“這,這……我來的時候,就沒有了……”他也急的直跺腳。
可我這會兒對他半點的理解都沒有,“你們拿那麼多錢,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開的是墓園,卻連骨灰盒都守不住!”
那老頭兒就微垂下蒼老的眼瞼,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我拿他也實在沒有辦法,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大冬天的北風,真是凜冽又刺骨。
我的念念,我因為大仇未報,都舍不得提前來看她一眼,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可因為死的冤枉,我都沒臉來看她。
可她竟這麼突然就連骨灰盒都沒了。
這個可憐的孩子,活著的時候,沒有享受到半點福,到了地下了,竟還過的這樣不安穩,是誰這麼沒有人性,一點安生日子都不肯給她!
念念,念念……
我讓看墓園的老頭兒匆忙去查大門口的監控,然後我就順著墓園的台階,查找一些蛛絲馬跡。
念念的墓剛挖的時候,是新鮮的土,可以看得出來新鮮的土殘留的痕跡。
我順著這些痕跡一直找下去,可越找,那痕跡就越不明顯。
更糟糕的,天不作美,竟然忽然就飄起了鵝毛大雪。
那鬥大的雪花打落在我的肩膀上,失了平日裏的柔美。
此時此刻,我隻恨它將那些還可以尋找的痕跡掩蓋的嚴嚴實實,我有些愣愣的停在了中間的階梯上。
看著漫天飛雪,仰頭,任由白色的雪花落進滾燙的喉嚨,哀嚎出聲。
霍少寒到底是追來了。
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一直奔到我的身旁。
可我早已是淚流滿麵。
我抱著他,不停的念叨,“霍少寒,霍少寒,為什麼她就不肯放過我的念念?為什麼?她想將我怎麼樣都可以,為什麼要動我的念念?啊?”
我哭的有些悲慟,霍少寒就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裏。
“怎麼了?嗯?”
我已經沒有力氣將已經發生的殘忍事實再說一遍。
隻是默默地趴在他的懷裏,恣意的哭泣。
好像隻有這樣,我的精神才會得到一點安撫,才會好過一點。
因為我不敢想,這會兒什麼都不敢想。
隻要一想到念念的墓都被刨了,連骨灰盒都找不到了,我就真的想死的心都有,好像一頭撞在別的墓碑上,立時死了,才是我的歸宿。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是羅晶晶打來的電話。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按下,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