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門抵的死緊,就是不肯開,最後還把門鎖死了。
我嚇壞了,生怕他會在裏麵出事,就趕緊叫霍少寒的人想辦法把門打開。
門打開後,我第一時間衝進去。
然後便看到,爸哭了。
他整個人,蜷縮在床側,彎著腰,低著頭,哭的像個孩子。
那模樣,著實把我驚嚇到。
我呆愣在原地,瞬間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不知道怎麼辦了。
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臉微微泛起一抹紅暈。
有些尷尬的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就勉強的衝我扯了扯嘴角。
那強顏歡笑的模樣,著實刺眼。
我在那一刻,忽然看到了爸頭上的白發。
他其實是個發質很好的人,頭上鮮少有白頭發的,也要比同齡人的頭發白的晚一些,可如今,我竟然看到他的發頂,有著絲絲的白發,而且異常鮮明,昭示著,即便是他的發質再特殊,他也老了。
心裏,就湧起一陣心酸來。
走到他的身旁,在他的麵前緩緩的蹲下身子,我竟第一次握住爸爸的手,“爸,你哭什麼?”我盡可能將聲音放到最小,好像生怕會嚇著他一樣。
他就抬起斑駁的淚痕看著我,一臉嚴肅,“誰說我哭了?我沒哭!”那模樣,甚是威嚴。
可沉默了兩秒鍾,還不等我說話,他就忍不住開口道,“可你找男朋友的事情,都是才跟我說了一個星期,怎麼就要結婚了,這也太快了!”
爸爸這句話說完,我的眼淚就莫名的跟著流了下來。
我跟賀毅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等到真正決定結婚了,才跟家裏公開的關係,跟家裏說了關係之後,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提出了要結婚的事情。
當時我記得很清楚,也是說完了以後,我爸瞪了我一眼,就去臥室悶著了。
我那時候就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媽。
我媽就跟我說過,說雖然都盼著我早一點成家,可這突然就跟家裏說要結婚了,當父母的,心裏都是有很大落差的,尤其是我爸,心裏不舒坦,那是正常的。
我媽還說,我爸,從來都是拿我放在手心裏疼著的,這要是一下子交到別的男人手上,還不知道要多少個不放心。
那時候,我隻笑著搖頭,說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這麼大個人兒了,終於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了,要結婚了,你們要替我高興!
可如今的我才明白,那時候,我爸的心情。
原來,他慪氣後,將自己關進臥室裏,不是在生悶氣,而是不舍的哭了。
一個大男人,一個在他們那個年代有著強烈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卻自己一個人窩在房間裏,哭了。
那是對女兒多麼深沉的愛。
從頭到尾,我爸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他隻揶揄了半天,嘀咕道,“要是心裏有什麼不痛快的,別不好意思,盡管回家!”
我的眼淚就流的更凶了。
他不知道,這樣一句話,其實有多麼重的分量!
我的爸爸,我的父親,我的山,我的依靠,他隻是在將我交出去的時候,心裏一萬個不舍,擔心我在外麵吃虧受委屈,擔心我托付的男人不夠好,擔心將來那個跟我共度下半生的男人,不夠他那麼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