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吧?怎麼樣?還滿意嗎?”霍少寒的聲音,就像懸在懸崖上麵臨生死之人發出來的,格外尖銳,讓人遍體生寒。
我就條件反射的去摸身上的衣服。
是真的冷。
八月天的夜裏,真的冷。
纖細的五指四處的摸索,卻可憐的隻能摸到那早就支離破碎了的薄薄布料。
心上的口子,就緊跟著劃的一道一道。
霍少寒就在這個時候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要從我的眼中探究出什麼來,看著我悲痛的模樣,他竟然仿佛很享受一樣。
他如同一個高貴的帝王,撕碎了我的衣裳,殘虐的占有了我,最後跟我說,你知道,是誰登上這帝後之位了嗎?
我知道,不是我。
我知道,在霍少寒的世界裏,不是我。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
如果說,在醫院的時候,霍少寒帶著路菲來看我,我還可以理解為他是在故意的刺激我,就像我當初刻意刺傷他一樣。
那麼現在,他對我說,他跟路菲睡了……
這已經不再是刺傷了。
這是在給我們彼此之間,做一個了結。
忽然覺得可笑。
覺得這個晚上真的可笑。
自以為的想念,自以為的宣泄,自以為的得到,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在這場笑話裏,還把自己武裝成了小醜。
真的是從沒覺得,自己有現在這一刻這麼醜陋。
太醜陋了。
我忍不住從座椅上爬起來,去找衣服。
可我的身上沒有衣服了。
顧不得顏麵,顧不得其他,我就從車廂上撿起霍少寒的白色襯衣來。
將那白色的襯衣披在自己破碎了的連衣裙上,我勉強找到了自己的帽子和墨鏡。
然後就朝車門移去。
在這期間,自始至終,霍少寒都沒有動一下。
他隻是一直躺在那裏,用無比銳利的眼睛瞪視著我。
一定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從中看到了恨意。
手握住車把手的時候,我就咬著牙,說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
這六個字,便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如果說之前在醫院,我將霍少寒的心戳的鮮血淋漓,那麼今天,他也將我的心扯的再沒有愈合的餘地……
我們,扯平了。
霍少寒,我們扯平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下了車的,總之走在那平坦的馬路上,就是覺得腳踝一直在打拐,好幾次都想要摔在地上。
可每一次,又都能奇跡般的站住,穩穩當當的繼續往前走。
我想,我一定是酒醒了。
不然為什麼,痛,會那麼的清楚?
偏偏這時候,一歪頭,還能看到身後的加長林肯。
那輛加長林肯,是一直都在跟著我嗎?
是在諷刺我嗎?
我便加快了步伐,鑽進了一邊的胡同裏。
在胡同裏繞了很久,才繞到了另外一條馬路上,打了車。
可打了車,又意識到自己無處可去。
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一眼,才逼迫自己回了家,換身衣服。
李姐似乎早就習慣了我的突然回家,還有我每一次不同的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