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和馮秀才終於定親了, 馮秀才拿這些年做先生攢下的積蓄請了媒人,備了聘禮, 一切都準備的有模有樣。
馮秀才才學淵博, 又長得儒雅倜儻,早些年便不少人為之說親,但他一直以不願娶妻為由拒絕了鄉親們的熱情。如今他突然去袁家提親,倒是引來村人們的詫異和羨慕。
袁林氏對這個女婿甚是滿意,來喜作為他的得意門生也是興奮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八, 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短, 袁林氏心中歡喜, 早早地置備起來。
沈葭的錦繡閣生意越發紅火, 在六月份的時候又分別在臨近的青山縣、榆林縣、方梧縣各開了分鋪, 因為名聲響亮,客人自是絡繹不絕,成了街頭巷尾無人不曉的方圓名鋪。
沈葭坐在炕頭數著上個月的進項, 周圍堆的銀子讓她覺得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好似在做一場春秋大夢。
侯遠山歪在炕上瞧著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都已經數了七遍了, 趕快歇歇吧。”
沈葭將那些銀子全部裝在一個梨花木紅色戧漆山水紋匣子裏, 又落了鎖。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塊紅布緞子蓋上去,抱入懷中在侯遠山懷裏躺下來。
侯遠山撫了撫她的秀發,看她抱著匣子沒有撒手的打算略微蹙眉:“你是打算一直抱著它?”
見他說著要過來搶, 沈葭抱得更緊了些:“這可是我的小金庫,不能隨便亂放的。容我再想想,放哪裏好呢?”她咕嚕著眼珠子看著屋裏的每個角落,卻又覺得放哪裏都不合適。
侯遠山不免失笑,如今倒真成了小財迷。
“對了,”沈葭突然扭頭看過來,“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在柳葉巷裏盤下一處院子嗎?怎麼樣,可找到了?”
侯遠山用食指刮刮她的鼻尖:“我正是想要與你說此事的,你卻隻顧跟這些銀子卿卿我我。”
沈葭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找到了?怎麼樣?地方大嗎?”
侯遠山點頭:“離木珂家不遠,地方比她們家的要寬敞明亮些,是個小型的四合院兒,我瞧著倒是不錯。”
聽了侯遠山的描述沈葭不免有些期待:“真的嗎,那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看看?”
“你若想去瞧,隨時都可以。”
“那咱們現在就去吧,安安和公爹去袁家玩兒了,咱們倆剛好抽空過去看看。”沈葭說著就要下了炕去穿鞋子。
侯遠山一個伸手將她拉了回來,翻身壓下,側首啃上她的耳垂:“這麼著急?”
沈葭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答得一本正經:“當然著急,我還想早早地住大房子呢。”
侯遠山堵上她的唇,貪婪汲取著那份香甜,不清不楚地道:“讓我等了這般久,豈能如此便宜了你?嗯?”
沈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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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家緊閉著的房門跟前,侯遠山指了指:“就是此處了,瞧瞧可還滿意。”
沈葭望過去,眼前是兩扇黑漆大門,門上還有一對兒黃銅門鈸,左右兩側則還寫著一副對聯兒。
沈葭扭頭看向侯遠山:“可以進去嗎?”
侯遠山從袖中取來一把鑰匙上去開了門,領著沈葭進去。
入門是青石子鋪就的甬道,院子的空間極大,且很是敞亮。北房一明兩暗開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南房三間,皆是紅漆木質建築。各房門之間由遊廊相連,院子的中央是一塊假山,此時流水潺潺,周圍枝葉繁茂,曲徑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