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覺得淩星遙問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廢話。
“我當然介意啊。”
不介意我能在這跟你扯半天?當我閑的發慌啊?
淩星遙聞言,心中頓生一股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
有了然,有輕蔑,有憤怒,也有黯然。
“你果然喜歡大師兄。”
明明以前同他表白,他拒絕的時候孟棠曾說過,哪怕他不喜歡她也沒有關係,她仍然會一直默默的喜歡著他。
但是這才多久,她就已經開始喜歡上慕華暉了?
果然女人說的話都是不能相信的。
孟棠笑了。
“打住!淩星遙,你可別亂猜。”
連淩師兄也懶得叫了,直接以淩星遙稱呼之。
淩星遙竟然沒有著惱,而是問道:“難道你不喜歡大師兄?”
心中竟然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希冀和輕鬆來。
孟棠又笑了。
“我對我師兄的感情那能是用喜歡兩個字就能簡單概括得了的嗎?”
那是既有對父輩的敬重與欽佩,也有對長兄的信任和親昵,還有對男神的癡迷與崇拜,和對無辜者的憐憫和同情。
見淩星遙一雙長眉皺起,顯然沒有聽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不過孟棠也沒指望要他聽明白。
因為在她這裏,淩星遙就是她用來讓雲初月和慕華暉順利退婚的工具人而已,用完就能扔,實在犯不著跟他說太多。
就說道:“我這正和你說雲師妹的事呢,你扯我跟我大師兄幹嘛?”
四麵一望,忽然心中升起一個想法來。
“雲師妹跟她大哥剛剛走遠,你不想知道她和她大哥會說些什麼?不如我們兩個現在悄悄的跟過去聽一聽?”
看得出來雲修柏也是個聰明人,剛剛應該已經看出雲初月和淩星遙的異常來。
作為一個妹控兄長,他肯定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過的幸福。說不定隻要雲初月肯在他麵前老實說出自己對淩星遙的情意來,他就願意成全他們兩個,由他去他老子麵前提解除婚約的事呢。
到時讓淩星遙親耳聽到這些話,那往後他和雲初月的感情不就能更加的牢不可破?雲初月還能有那個閑心去糾纏慕華暉?
孟棠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但是可惜淩星遙以前從沒有做過偷聽別人說話的事,所以對於她的這個提議他皺起了眉頭,不發一語。
顯然就是不願的意思。
這要是慕華暉,孟棠或許還能上前撒個嬌,或是七扯八扯一番話,磨也得磨得慕華暉跟她一起去,但是對淩星遙,孟棠才懶得費這份心思呢。
他愛去不去。
幹脆利落的轉身追雲修柏和雲初月兄妹去了。
他們兩個已經回到衡陽城給雲修柏準備的客房裏麵。
身為赤霄城的少城主,雲修柏的排場自然小不了。客房外麵不說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那也是守衛森嚴。
不過這難不倒孟棠。
身形快速的一掠,人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了屋頂,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為了能更清楚的聽清雲修柏和雲初月的談話,孟棠蹲身下來的時候還特地動作輕輕的掀開了一片瓦。
然後她就察覺到背後有人。
心中一凜,急忙回頭。就見是淩星遙。
剛剛不是不願意跟她一起來偷聽的嗎,怎麼現在又跑過來了?
孟棠用眼神詢問,淩星遙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嘿,小樣兒,你來都來了,還跟我裝起清高來了!
不過這位顯然以前沒有幹過偷聽的事。因為哪有偷聽的人還這麼跟個棍子似的直愣愣的戳在屋頂啊?不怕被下麵的守衛看到啊?
急忙抬手握住淩星遙的衣袖用力往下拽,同時用眼神示意他趕緊蹲下來。
淩星遙依然不語。卻眸光下垂,落在她握著自己衣袖的那隻右手上。
她的手雖然也白淨,卻沒有雲初月嬌嫩。淩星遙甚至能看到她虎口處有一層薄繭。
他知道這是因為經常握劍的緣故。
相較以前的沉默軟弱,現在的孟棠要開朗堅韌很多。
就如同是一株向日葵,無論何時看著她,總是那麼的明媚有朝氣。
哪怕就是偷聽這樣的事,在她做來,非但不會招致他半點的反感厭惡,反倒還會覺得她很磊落坦蕩。
淩星遙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剛剛怎麼看到孟棠走遠他竟然還是會跟了過來?
想到剛剛自己做出的舉動,淩星遙內心複雜。
不過在孟棠越來越用力拽他衣擺,以及眼神毫不掩飾的越來越凶狠的情況下,最後他還是矮身蹲在了孟棠身邊,同她一起偷聽。
孟棠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這家夥!差點就連累她也一起被人發現了。
定了定神,孟棠鬆開緊握淩星遙衣擺的手,低頭透過那片不大的縫隙往下看。
就看到雲修柏和雲初月兩個人正坐在桌旁。
雲修柏拎壺倒了一杯茶水給雲初月遞了過去。雲初月接過,雙手虛虛的握著杯壁,低頭不說話。
先是雲修柏在說話。
絮絮叨叨的問雲初月當初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她離家之後爹娘是如何的擔心她,他們又如何的遣人到處找她,但一直都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又問她如何進的明華宗,現在修為如何,這兩年她在外麵過的可好,有沒有受欺負之類的話。
總之一看就是個絕世好兄長。
雲初月就是抽抽噎噎的一直哭。
說修煉的苦;說下山曆練之後在秘境中她一個人待了好幾天,害怕的隻會哭;說她被墨霄抓了,沒有人救她,她怕的心膽俱裂;說崔曜抓了她,要將她煉成丹藥救宋青雪。她被綁著躺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崔曜升火,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