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街道,通明的燈光下偶有幾人散步,在這灼熱的夏季,已經是下半夜的時間,卻總是有很多人失眠。
延生望著街道外的各種建築內,家家燈火未熄,人影在房前或者窗前聳動,他們的心莫名焦急,這或許是人所謂的預感。
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微風中逐漸變得濃鬱,站在窗前的延生和小蒙微微皺眉。
“來了嗎?”小蒙問道。
“應該快了!”延生輕聲回道。
香味驟然濃鬱,像是重陽前的桂花,甜到心坎深處之後,讓人有種發膩的感覺。
“好香!”凡是聞到這種香味的人皆是忍不住讚歎。
“我們去不醉樓?”小蒙問道。
“對,去不醉樓,多個人多個照應!”延生說著,轉身簡單收拾一下,提著雷劍,往不醉樓方向跑去。
此時,俯瞰吉瑞城東南西北城牆之外,能看到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像是夜晚的燈籠,從官道上或者山丘上,紛紛逼近城牆。
洪亮在收到鼇蒼的消息之後,便親自在城牆上指揮,亦如前兩年八國軍隊攻擊城牆一般。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半夜,洪亮透過城牆上的火光,看到黑暗中那一雙雙血色的眼睛。
他知道,戰鬥就要打響!
“全體注意!”洪亮威嚴的聲音回蕩,守衛肅穆嚴陣。
隻見他大手一揮,號角響起,擂鼓通天,吉瑞城中的人都被這鼓聲驚醒。
他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有人提著大刀,站在自家院前,顫抖的身體中,露出堅定的雙眼,大刀錚亮,為那些可能破門而入的人準備;有人蜷縮在屋內,躲在被子裏麵,瑟瑟發抖的身形,懼怕著即將到來時刻;也有人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到麻木,這些人多半都是流亡之人,他們的家早已在戰爭中毀滅。
街上,洪聰領著城內巡防守衛,人數傾巢出動,手中的長矛刺眼,腰間的佩刀隨時準備出鞘。
洪明帶領著人守住第二道防線,攻破了城牆的人還需要踏過他們的屍骨,才能與洪聰第三道防線相對抗。
洪亮望著那血色的眼睛,與他得到的消息沒有出入,這是一群‘活死人’!
隻見他打手一揮,幾千名死士飛身而起,站在隊伍的最前沿。這些死士都是抽魂器帶來的,這些死士有著絕對的力量,他們也隻會殺人。
沒有喊殺聲,有的不過是刀劍碰撞的叮當聲,死士與活死人的對決,沒有所謂的鮮血,他們殺人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一個個死士倒下,一個個活死人爆體而亡,冰冷的鮮血在夏季的悶熱中,散發著一股腐朽惡臭的味道,這是不流動的血液,他們的身體早已不是自己。
每一次麵對這些死士,洪亮的心裏都有一種矛盾,他們曾經都是有過輝煌過去的冒險者,隻是時運不濟,被煉化成了戰爭武器,能說什麼?戰爭從來沒有什麼可說的,對錯是非,早已在像那流淌在地麵的血水,終將滲入地底,消失不見。
“弓箭手準備!”洪亮見活死人之後的軍隊開始緩緩逼近,大聲下令。
這是爪哇國的軍隊,八國因為對青銅國資源分贓不均而決裂,爪哇國因為離青銅國近,派往的士兵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達。
這原本是八國內部的鬥爭,隻是,他們將戰場放在了青銅國,他們在別人的國家,打著共榮的旗號,完全無視青銅國的主權地位。
哦,他們沒有了主權!
殺戮還在繼續,血雨狂飛,殘肢廢骸,硝煙直衝天際,黎明前的絕對黑暗徹底降臨,殺戮逐漸升級,這是暴力的狂歡。
死士對活死人,兩種無聲的殺戮,因為冰冷的血液和殘肢,終於刺激到了活著的人!
此時,黎明以至,戰場的死士和活死人的戰鬥力開始變弱!
五萬大軍出現在吉瑞城南城百步之外,那是箭矢攻擊受到限製的地方,兩軍對峙,戰鼓轟隆。
這是活人戰鬥的開始!
“殺!”爪哇國將領一揮手,士兵們便高聲喊起,衝擊前進。
“放!”洪亮一聲令下,箭矢如雨,完美的弧度,是為了擊中敵人的心髒。
轟!
盾牌在陽光下明亮的光芒,光芒折射,晃動著城牆上弓箭手的眼。
“擂木炮石準備!”
下方的大軍已經畢竟城牆,他們加起了梯子!
轟隆隆!
城牆上不斷落下的擂木炮石,將進擊之人,紛紛擊落。
終於,活人的鮮血,流向了地麵,陽光下,顯得格外鮮紅。
青天白日下,吉瑞城四麵的城牆上,都在經曆著廝殺,硝煙將這陽光籠罩,血腥味依舊被淡淡的香味掩蓋,吉瑞城成中的人,之所以能感覺到戰鬥的劇烈,是因為那從未停止的戰鼓聲和城牆外回蕩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