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點也不疼,你沒有必要這麼緊張兮兮的。”蘇瑾想了想還是說道

“不好好處理後期會留疤的,女孩子身上留疤終究不好看吧。”他低下頭,仿佛給蘇瑾處理傷口,就如同去簽訂商業合約一般,需要自己全身心的投入

她被他這一句“女孩子”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她嗔怪著說道:“我現在那裏還是個女孩子,都是個老女人了。”

“不是說在每個女人的心中,自己都永遠十八歲嗎?”黎記頭也不抬地問道,手指卻依舊十分輕柔,說著說著就笑了,“沒想到你還嫌棄自己不夠老嗎?”

“女孩子是天真,女人是成熟,這是分水嶺。”蘇瑾想了想,有些認真地說道,倒出她和前任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天真,還以為他一直都是喜歡自己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聯合著自己的好姐妹,一起要了她的命,何其可悲,何其可笑啊!

“你有過天真的時候嗎?”黎記似笑非笑地問道,嘴角始終微微上揚,看上去十足十的溫和,“我覺得你一直都挺成熟。”

蘇瑾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重生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坦白的,但是和嚴陽苻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天真快樂,甚至傻傻地以為他是愛著自己的。

她笑了笑,搖搖頭。

“好了。”趁著兩個人閑聊的時間,黎記已經把蘇瑾腿上的傷口給包紮好了,他將紗布整整齊齊地貼在她的膝蓋上,又貼上醫用膠布,笑著說道,“要經常換藥,你表演大提琴的時候有時候會穿著短款禮服裙,要是真的留下了疤痕,難免會破壞你完美的形象。”

完美嗎?

她可以保持外表精致完美的如同一個洋娃娃,可是她的內裏早已經腐朽,她的心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了。

蘇瑾無聲苦笑,低下頭,遮掩住了眸子中流露出來的那一抹痛楚。她的睫毛黑黢黢的,鴉翅一般遮掩住那雙瀲灩水眸中的不盡情愫。

“嗬嗬。”黎記突然間輕笑了一聲,蘇瑾有些茫然不解地抬起頭,問道,“你又在笑什麼呢?”

“蘇瑾,我突然想起來,我小的時候每一次摔跤了,都會大哭一場,我媽就會給我一塊糖果,那個時候,我就明白過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他看著蘇瑾,眼神溫柔又無奈,“你太倔強,外剛內柔,誰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難過,所以蘇瑾,除非是很了解你的人,否則沒人會給你那一塊本應該屬於你的糖果。”

蘇瑾聽了這句話,眼神中難得地流露出了一絲茫然,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黎記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說者無意,但聽者有心呢?

不過這點小小的疼痛,也不至於落淚。

她想要對他笑,想要說這點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這哪裏比得上嚴陽苻給予她的那一份疼痛呢?

她從來沒有寫過自己哪一天會那樣狼狽。

說出來雖然會顯得有些矯情,可是這卻是她的真心話。

這兩者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呀。

愛一個人像是在心頭紮了一根刺,他永遠都張揚地落在你的心口,碰了會痛,不碰是如鯁在喉。

她正準備開口,可是傷口突然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的眼裏在那一瞬間就汪起了溫熱的淚水,根本就沒有辦法止住。

蘇瑾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什麼,但是她就想借此機會痛痛快快而又無比放肆的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