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含枝勾起唇角諷刺的笑了笑了,漠然的轉頭看向這個讓她今日嗤之以鼻的老頭。
隨後女人篤定的說道:“最高處?就算他站的多高多遠,他永遠都不會主動拋棄我,爺爺您相信嗎?”
世界也許任何人都會棄她於不顧,但鄭寒平永遠都不會,他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鄭衛江縹緲的眼神裏看向遠處那抹快要落下的夕陽,就如同他幾十年慘敗落烈的時光。
他老了
他舊時代所有的一切早已被磨的消失不見,讓他找不出一絲的存在,他幹涉了太多,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他沒有溫如煙一個穩定的生活,讓她顛沛流離受盡苦難,迫不得已的走了,他對她狠心到理智,殘忍到了任意傷害。
他沒有鄭煙華一個幸福的家,他更是幹涉了她的婚姻、她的感情,也許當時他不去逼她,她會活下來,會一直快樂的生活。
他捫心自問的想想,現在還要繼續幹涉寒平的感情嗎?
他錯了太多,失了太多,他一手逼走了發妻,一手逼死了女兒,到頭來他倆手空空。
鄭寒平蒼涼的說道:“鄭家人鍾情,丫頭,你還太年輕了。”
朱含枝笑了笑,“爺爺,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她真的很同情這個老爺子,他身上的氣息就如同她上輩子的孤獨寂寞,心裏充滿哀傷。
年輕?
不,她隻是有一個年輕的殼子,她的心其實早已磨練的堅不可摧。
但她的心裏哀痛似乎已經被男人抹平了!
鄭衛江渾身一震,“小丫頭,你是這麼多年第二個看出我情緒心思的人。”
第一個人是蔣誌雄,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就如同穿了一條褲子,互相了解對方的任意舉動。
他以為,這輩子隻有蔣誌雄一人看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卻沒想到一個十九歲的黃毛丫頭對人情世理明白的透徹,她將他整個人全身向下看個徹底、看個透明。
他在害怕什麼,他在害怕什麼,他害怕的早已發生,現在唯一的寄托就是鄭寒平。
他是害怕男人動情動心之後落得一個慘劇!
他想寒平應該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對一個女人鍾情一生。
但鄭老頭子卻沒有想到,男人,此情此生為她悲為她喜,一眼注定,便是萬年。
“丫頭,你知道嗎?傳說鄭家有三代人男的會落得孤獨終老,女的會落得慘死。”
朱含枝眼神淡淡的撇向遠方道:“您相信?可是我不會相信。”
男人怎麼可能會孤獨終老,他上輩子就結了婚,身旁伴佳人,權利妻子財富他都有。
她這輩子隻不過是主動靠近了他!
鄭衛江勾唇苦笑道:“我其實以前也不相信,我的一生落的一生終老,我的女兒鄭煙華落得慘死,唯一的孫子就是鄭寒平了,倆代人的命運都是慘劇,丫頭,你說寒平的一生會不會是慘劇?”
朱含枝的眼神徹底慌亂了,心下一懼,惶恐不安的抓緊自己的手,心中似乎有什麼快要破土而出了。
她模糊的記得她在死前的最後時間中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她恍惚了,也許是太想念鄭寒平的聲音了!
她似乎聽見槍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來,她不甘心再次想著那熟悉的聲音,最後隻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