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連串的問題,直問得沈無岸一張俊臉都皺到了一起,他抽出被老管家激動之下握住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別緊張。”
被他這麼一拍,老管家才察覺到自己緊張得有些過度了,勉強自己鬆了一口氣,這才又接著問道:“皇上給王爺指的,是哪家的小姐?”
一提到這個,沈無岸臉上立刻笑開了花,“是小容兒哦!”
“曲家那位嫡小姐?”對於曲無容這個人,老管家還是有所耳聞的,“如果是她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她本來就跟王爺你有婚約在身,這門婚事還是太子在世的時候訂下來的呢!”
“嗯!”沈無岸笑眯眯地點頭,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
老管家是當年沈無岸的父親沈端彥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在太子府裏伺候的老人兒了,後來發生的那場變故中,他僥幸逃過了一劫,又在沈無岸成年之後被找回來幫他打理睿王府,今天還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見到沈無岸真正露出開心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沈端朗為什麼突然玩兒起了賜婚這一招,但是既然這樣做能讓沈無岸感覺到開心,那老管家即使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日後。
在聽說有聖旨臨門的時候,曲孝良還以為是皇上終於要把曲無容接進宮裏了,結果當傳旨太監宣讀完聖旨之後,他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連接旨謝恩的事情都忘記了,最後還是在傳旨太監的提醒之下,才勉強沒有讓自己太過失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到傳旨太監離開了學士府,曲孝良才終於忍無可忍了,將廳中的東西都摔了一地,“不是說要接容兒進宮的嗎?皇上怎麼又下旨把她指婚給那個傻王爺了?”
旁邊跟著他一起接旨的花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就像大仇終於得報一樣,說不出的舒爽暢快,可是麵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走上前柔聲勸道:“老爺你先消消氣。”
“你叫我怎麼消氣?”曲孝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盼這個機會可是盼了很多年了,之前一直指望著憂兒,結果她卻連皇上的眼都入不了!好不容易皇上看上了容兒,我以為我終於可以熬出頭了,結果呢?”
被遷怒的花氏心中雖然覺得很委屈,不過仍是耐心地勸解著自己的丈夫,“可那是皇上啊,他要改變主意,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她說的很有道理,曲孝良就是想反駁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雖然說君無戲言,但是聖意向來難以揣測,或許他因為上次歐陽序逼婚的事情遷怒於曲無容,所以才改變了主意也未可知。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想到這裏,曲孝良不由得把心頭的怒火全撒在了花氏身上,“要不是你當初慫恿我讓容兒代替憂兒嫁給撫遠大將軍,後來也不會發生被歐陽將軍上門逼婚,甚至是鬧到了皇上麵前的事,說不定容兒這時候早就已經成為皇妃了!”
“我冤枉啊,老爺!”花氏連忙為自己喊冤,“當初我們不是都指望著憂兒進宮當皇妃,怕她被撫遠大將軍纏上,所以才會把無容從觀州接回來,讓她代替憂兒嫁給撫遠大將軍的嗎?這件事可是經過老爺你的同意了,這會兒你怎麼又怪起我來了呢?”
她這話說的沒有錯,雖然主意的確是她出的,但是如果曲孝良沒有同意的話,她也不敢擅自做主讓曲無容代嫁,現在要怪也隻能怪命運太會捉弄人,明明當初他們都把進宮的希望寄托在了曲無憂的身上,誰知道結果卻是那個在觀州長大、跟鄉下丫頭無疑的曲無容被皇上看中了呢?
曲孝良沒有辦法反駁她的話,最後隻能氣哼哼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花氏幽幽地歎了口氣,“皇上都已經頒了聖旨,說是把無容指婚給那個傻子王爺,我們當然隻能應下這樁親事,難道還能抗旨不成?”
這話險些沒把曲孝良氣得暈厥過去,他沒好氣地又瞪了她一眼,“你平時不是餿主意最多嗎?怎麼,這會兒就隻會說這些風涼話了?”
“老爺,這可不是我說風涼話。”見他氣得胸膛一起一伏的,花氏走上去邊為他順氣邊說道,“無容是肯定要嫁給那個傻子王爺了,我們與其在這裏想些不可能的事情,倒不如想想怎麼把憂兒送進宮,她也是你的女兒,又一直都盼望著進宮陪伴皇上左右,如果我們把這件事辦成了,不隻是憂兒的心願得償,老爺你的前途也是無量啊!”
曲孝良冷哼一聲,“如果她能進宮,上次就不會白費那麼大的功夫了!”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呢?”花氏嗔怪地看著他,“上次那隻是意外而已,況且憂兒和無容都是老爺你的女兒,皇上上次說不定是看走眼了,所以才會看上無容,這會兒又改變了主意,也許是回過味兒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