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曲遺珠的事情之後,曲無容就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準備複仇上,不過這次她沒有再像上次一樣操之過急,而是按照沈無岸的計劃,夫妻二人齊心協力,為將來推翻他們共同的仇人韜光養晦。
有了她幫忙分擔,沈無岸身上的擔子便輕了不少,出門辦事的時候也不再瞞著她,而是會帶著她一起去。而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是每一對成親的小夫妻一樣,恨不得一步也不肯讓對方離開自己,為此他們沒少受到幾個丫頭的調笑。
很快地,兩個人同進同出的事情便傳到了沈端朗的耳朵裏,看著殿下前來回報的人,他的眼神有些陰鬱,“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那人點點頭,“屬下不敢欺瞞皇上,這些都是屬下親眼所見。”
聽到他這麼說,沈端朗沉著臉不說話了。
當初他讓曲無容下嫁給沈無岸,不過隻是一時的權宜之計,選中沈無岸也是因為他不過是個傻子,不懂得正常人之前的感情,即使曲無容嫁過去之後也不會跟他產生什麼糾纏,試問一個正常人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為妻呢?
這一點兒沈端朗一直都是很篤定的,沒有人會愛上一個傻子,曲無容也不例外,等她在睿王府熬過幾年閨房空虛的日子,自己再把她接進宮裏來,到時候她對自己有的隻會是感激,感激自己將她救出苦海。
可是現在事情卻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了,他派去監視那兩個人的手下回來稟報說,那兩個人根本就不像他所想的那樣,一個將女人視若無物,一個守在閨房暗自垂淚,而是跟其他普通的夫妻一樣,同進同出、同食同住,這樣叫他如何實施後麵的計劃?
垂手站在殿下的人,久久沒有得到主子的回應,心裏不由得忐忑起來,悄悄抬眼看去,卻見沈端朗靠在龍椅把手上陷入了沉思,而站在他身邊的劉公公則是對著自己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按理說沒有得到主子的許可,他是不能擅自離開的,不過這會兒沈端朗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了哪裏,而劉公公在沈端朗身邊伺候了多年,最是懂得他的心思,在心裏權衡了一會兒之後,那人最終還是悄悄地退出了勤政殿。
勤政殿中一片靜悄悄的,又等了一會兒,劉公公才俯下身在沈端朗耳邊輕聲問道:“皇上可是在擔憂?”
“嗯?”沈端朗回過神,反問他道:“你可知道朕在擔憂什麼?”
“老奴姑且可以猜出幾分。”劉公公大著膽子回答他,“皇上應該是在擔憂,如果真按照剛才暗十一說的那樣,睿王爺和王妃感情和睦,那便是違背了咱們當初的意願,老奴猜得可對?”
沈端朗聞言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懂得朕的心思!”
“皇上您忘了?”把他這句話當做是對自己的誇讚,劉公公又接著說道,“當初可是老奴給您出的這個主意呢!”
“你不說朕倒是忘了!”沈端朗又是一聲冷哼,“你當初可是跟朕說,沈無岸是個傻子,曲無容就算嫁過去也不會對一個傻子產生感情,現在呢?”
劉公公彎腰賠笑道:“皇上稍安勿躁,您也知道那沈無岸是個癡傻兒,傻子哪裏會懂得什麼感情不感情的?老奴覺得,他不過是遇見一個稱心的玩意兒,一時半會兒不舍得丟手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其實是沈無岸纏著曲無容不放,並不是曲無容真的愛上了那個傻子了?”沈端朗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而這層意思的確讓他的心裏不再像剛才那樣煩躁了。
劉公公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沈無岸隻是把曲無容當做是一個玩意兒的話,那隻要給他一個別的更有趣的玩意兒,他便會把曲無容棄之腦後的,對吧?”沈端朗若頭所思地說道。
聽見他的話,劉公公連忙豎起一根大拇指,狗腿地回道:“皇上聖明!”
沈端朗沒有理會他拍馬屁的行為,而是摸著自己的下巴暗自思忖了片刻,然後開口吩咐道:“你去把暗十一找回來,朕有事吩咐他。”
“是!”
斷魂樓,沈無岸的書房。
這幾日,曲無容都在這裏幫沈無岸核對那如小山般堆積起來的賬本,也正是這樣她慢慢地了解到,那天沈無岸隻給她看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斷魂樓真正的產業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不僅有壟斷了關係著大梁朝國民生計的衣食住行幾個當麵,還擁有著一座金礦、三座煤礦和兩座鐵礦,甚至還有一個專門鍛造兵器的鑄造場!
越往下看,曲無容越覺得心驚,以沈無岸現在所擁有的實力,如果再有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那他想要推翻沈端朗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若不是他的目的是為自己的父王平反,而且不願意背上造反的名聲,沈端朗現在哪裏還能穩穩地坐在那把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