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天氣已經非常暖和了,再加上之前雨季時大量雨水的澆灌,花園裏如今已經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被花匠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各種花兒,在自己的地盤上競相綻放、爭奇鬥豔,開得如火如荼。
果然美景會令人心曠神怡,看著眼前百花齊放的景象,曲無容覺得幾日來一直盤桓在自己心頭的煩躁和不安,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加上幾個丫頭故意說笑話逗她開心,她的心情也漸漸變得如同這春日的天氣一般晴朗了。
可是好景不長,正有說有笑的主仆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她們看到從花園的另外一個方向,走來了兩個她們此時一點兒也不想見到的人。
雖然答應了讓沈無岸的那些侍妾們搬回睿王府住,但是除了剛搬進來那天,她們來給曲無容請安的時候見過一麵之後,曲無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
其中一個原因自然是這幾日曲無容都很少出門,還有一個就是,當初她提議將人安排在花園南側的院子裏,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因為那個地方跟主院隔了幾乎半個睿王府,如果不是刻意安排的話,遇上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
曲無容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被那些不想見到的人破壞,便準備帶著幾個丫頭沿原路返回,可是這個時候,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兩人顯然也已經看到了她們,並且加快了腳步朝著她們走來。
“王妃……”陽春悄悄伸手拉住曲無容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
曲無容當然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雖然心中十二萬分的不情願,不過她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打消了心中想要回避的念頭,帶著幾個丫頭繼續朝前走去。
迎麵走過來的人正是莫娘和琴姬,她們走到曲無容麵前,屈膝施了一禮,“參見王妃娘娘!”
“起來吧。”曲無容本不欲跟她們有所牽扯,讓她們免禮起身之後,便越過二人打算繼續往前走,可是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王妃娘娘請留步!”
曲無容停住腳步,轉過身不解地看著那兩個女子,“有事?”
叫住她的人是莫娘,隻見她走上前幾步,巧笑盈盈地開口道:“我知道尊貴的王妃娘娘不想跟我們這些人有所牽扯,隻不過……”
見她話隻說一半便停住了,曲無容不由皺起了眉頭,“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莫娘說著,又往她跟前湊近了一步,嘴巴幾乎貼住她的耳朵,“我們都是伺候王爺的人,就算王妃娘娘再怎麼不待見我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是不是?”
曲無容臉色一變,正要張口說些什麼,卻又聽見她繼續說道:“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看今天你是王妃娘娘,說不定明天就換成別人了呢,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你說對吧?”
“大膽!”這次沒等曲無容開口,旁邊的陽春就先忍耐不住了,走上前用力地扇了莫娘一個耳光,“敢在王妃麵前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丫頭手勁兒不小,莫娘被她打得臉偏向了一邊,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五個紅通通的指頭印兒,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琴姬驚叫一聲,連忙走上前查看她的情況,“莫娘姐姐你沒事吧?”
見捂著半邊臉的莫娘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琴姬又轉過頭看向打人的陽春,一臉氣憤地質問道:“你怎麼隨便打人啊?”
“我打她還是輕的呢!”陽春冷哼一聲,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按照睿王府的規矩,敢對主子出言不遜,那可是要直接杖斃的!”
她說這話當然是在嚇唬人,沈無岸平常對下人極為寬厚,莫說是出言不遜,就算是再嚴重一些的過錯,他也不會隨便要了別人的性命,不過莫娘和琴姬這些人被圈養在一個小院子裏,哪裏會清楚睿王府裏都有些什麼規矩呢?
陽春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敢這樣大言不慚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琴姬的臉色頓時變了一變,躲在莫娘身後不敢再隨便出聲了。
莫娘卻不像她那麼容易被唬住,盡管她的半邊臉都被陽春那一巴掌扇得紅腫起來,但她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改變,“我還是那句話,風水輪流轉,今天的仇改日我一定會找機會報回來的!”說完,便帶著琴姬離開了。
“她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說話!”氣不過的陽春還要追上去教訓她,卻被曲無容攔住了,“王妃,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要不然她以後肯定會騎到你頭上去的!”
曲無容卻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算了,沒有必要跟她計較。”
“王妃你就是心太軟,太好說話了!”陽春依舊氣呼呼的,不過卻沒有拂了她的意思,“哎呀,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見她氣得原地直打轉,白雪伸出手攔住她,正想勸勸自己的這位雙胞胎姐妹,卻聽到曲無容開口道:“好啦,我都還沒有生氣,你這丫頭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