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口中的這位“大人”,正是之前負責調查蘇妙齡猝死案件的負責人——刑司衙門的路大人,這些日子他為了追查凶手可沒少奔波,可是全都是徒勞無功,這會兒親耳聽到罪魁禍首就藏在這睿王府裏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擔心抓不到凶手的話,自己的烏紗帽就會不保了。
看到屋子外麵圍了這麼多“聽眾”,屋子裏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她們居住的地方,平日裏很少會有外人前來,所以她們說話的時候才沒有顧忌那麼多,可是誰想到這些話竟然原原本本地被外麵的人聽了去,也坐實了他們的罪名,就算想狡辯都無狡辯起。
琴姬第一個嚇得花容失色,她的膽子本來就小,若不是原本就坐著的話,隻怕這會兒早就癱坐在地上了;蘇妙音比她好了一些,不過臉色也是很難看,倒是莫娘的神情最為鎮定,不知道是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還是篤信身後指使她們的那個人不會坐視不理,反正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緊張和異樣。
“把她們都帶回去!”門口的路大人把手一揮,立刻就有幾個衙役模樣的人衝進屋子裏,不費力氣地將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拎了起來。
路大人扭頭看向身邊的李管家,“雖然她們剛才承認了,但是具體的細節本官還是要把人給帶回去詳細審理,王爺和王妃那裏就有勞李管家了!”
“大人放心吧,等王爺和王妃回來了,我會如實地轉告他們的。”李管家恭敬地回道。
路大人點點頭,帶著手下們離開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陽春和白雪的臉上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後抬起手互相擊了一下掌,“大功告成!”
“王妃什麼時候回來呀?”擊完掌之後,陽春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已經等不及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了!”
白雪也有點兒興奮,不過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明顯,“不知道,城西離咱們睿王府還挺遠的,應該會晚些才能趕回來吧。”
“哎呀,這麼精彩的‘捉賊捉贓’場麵她都沒能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陽春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不過很快就被“終於抓住凶手”的興奮給掩蓋住了。
白雪無奈地白了她一眼,“行啦,別站在這裏傻樂了,趕緊回去幹活兒吧。”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自己就率先朝著主院的方向走去。
“哎,你等等我!”陽春趕緊追了上去。
曲無容帶著金玉和良緣從城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剛進門就聽到陽春和白雪兩個丫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跟她講述了一遍。
最後陽春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王妃,你怎麼知道那個蘇妙音會跟她妹妹的死有關係啊?”
曲無容接過白雪遞來的茶抿了一口,這才回答她的問題:“上次她讓我幫她查明她妹妹死亡的真相,看起來似乎很關心的樣子,可是她後來再見到我的時候,卻連一個字兒都沒有提起,如果換成是你,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那倒是!”聽到她這麼說,陽春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說她跟她妹妹關係不好,根本就不關心她是怎麼死的,可是她那天求王妃替她查明真相的時候,又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可如果說她關心的話,又再也沒聽到她提起過,想想的確是挺可疑的。”
“其實,我並確定她跟蘇妙齡的死有關係,隻是覺得她應該知道些什麼。”曲無容說著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蘇妙音跟其他人合夥害死了她自己的親妹妹,即使這個妹妹跟她不是同一個娘生的,但畢竟身體裏還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怎麼就能下得了如此狠心呢?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
之前在學士府的時候,她那些同父異母的妹妹們,不是也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她嗎?如果不是她足夠機警的話,隻怕她也會落得跟蘇妙齡一樣的下場……
沈無岸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倒沒有露出太驚訝的表情,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樣。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曲無容奇怪地問道,雖然自己也猜到了那個蘇妙音有問題,但也隻是猜對了一半而已,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
沈無岸笑著將她擁進懷裏,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其實,自從那天屏風倒塌還砸死了人之後,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懷疑什麼?”曲無容從他懷裏抬起頭。
“懷疑這一切都是由人在暗地理操控的。”沈無岸說著,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個輕吻,這才繼續說下去,“那些女子進府也有四五年的時間了,這些年住在西院裏一直安分守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們之間鬧過不和,可偏偏是最近才突然鬧出這麼多的事情,讓人不懷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