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秋獵,沈端朗一般都會帶著皇貴妃還有其他的三四位嬪妃一同前去,反正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用親自下場狩獵,隻需要在圍場的外圍跟那些不能上場比賽的文臣們喝茶、聊天,順便等候獲勝者的出現就行了,身邊伴駕的嬪妃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今年他卻不這麼想了,隻打算帶著曲無容一個人前去,至於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並沒有認真去追究,隻是遵照著自己內心的想法罷了。
在他看來,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許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在外人的眼中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這樣獨一無二的寵愛與重視,在後宮裏的其他嬪妃們人人自危,尤其是手握著後宮大權的皇貴妃,更是害怕這樣的恩寵會讓她失去手中的權力,於是她隻能定下了讓曲無容有命出宮沒命回來的狠毒計策。
另一方麵,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整個後宮的笑柄,在消息傳出去之前,她先假借著身體抱恙向沈端朗表示了自己今年沒有辦法陪他一起去秋獵的事情,沈端朗聽說之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地叮囑她留在宮裏安心地養身體。
很快地,沈端朗在秋獵當天隻打算帶曲無容一個人前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除了早就得知消息而且也做好了應對計策的皇貴妃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大吃了一驚,畢竟這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看來咱們都猜錯了。”在自己的宮裏,熙嬪輕歎了口氣說道,“隻想到香雪殿的那位肯定少不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把咱們所有人的恩寵都搶了去,真真是使的一副好手段哪!”
“就是就是!”向來與她走得很近的餘昭容聞言連聲附和道,“往年皇上哪一次不是帶著好幾位姐妹同去的?今年竟然就隻帶了她一個人,曲姐姐,你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本事還真不小呢!”
曲無憂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不過她裝病也有好一陣子了,既然她答應了加入皇貴妃一黨的陣營,也總不好一直這樣“病”下去,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所以在熙嬪派人前去請她的時候,她想了想,最後還是來了。
聽到餘昭容的話,曲無憂輕輕扯了下嘴角,“她如果沒有本事,怎麼可能在她的傻子相公剛剛去世沒多久,就扒上了皇上這棵大樹呢?”
“這倒也是。”餘昭容讚成地點點頭,“隻不過,我們不去倒也罷了,她怎麼著也應該顧念一下姐妹親情吧?至少應該帶上曲姐姐你不是?”
她話音剛落,曲無憂就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旁邊的案幾上,發出“碰”地一聲巨響,把在座的其他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她是她,我是我,你們以後不要把我跟她牽扯在一起!”
“好好好,我們都記住了。”見她像是真的生氣了,熙嬪連忙出來打圓場,“餘妹妹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曲無憂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見她沒有立刻拂袖而去,熙嬪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用眼神示意自己宮中的小丫鬟給她換上一杯新茶,“罷了,我們不說這個了,還是說點兒別的吧。”
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曲無憂其實並沒有仔細聽,也就是在其他兩個人問到她的時候,才嗯嗯啊啊地敷衍兩聲,其他時間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離開熙嬪的宮殿之後,曲無憂快步地朝著自己的宮裏走去,丁香一路小跑地跟著她,“娘娘別生氣了,你看,貴妃娘娘和良妃娘娘不是也都沒去嗎?”
“誰說我生氣了?”曲無憂突然停下來瞪著她,臉上扭曲的表情說她不生氣根本就沒有人願意相信,不過她很快就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我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
明白她說的人是曲無容,丁香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什麼。
關於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丁香其實並不了解,自然也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什麼會這樣地憎惡她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作為一個下人,她也並不需要了解這麼多,隻要跟自家主子的喜惡保持一致就行了。
“對了!”正當丁香兀自想得出身的時候,大步走在前麵曲無憂突然再次停了下來,轉過頭對她說道:“待會兒你叫人去一趟學士府,就跟我娘說她上次跟我說的那件事情,我還有一些細節想要問問她,讓她最近幾天再進宮一趟。”
丁香點點頭,“是!”
對於沈端朗隻帶曲無容一個人參加秋獵的事情,後宮裏有人嫉妒、有人憤恨,也有人為此感到失落,比如說前幾天剛跟曲無容有過一麵之緣的婉才人。
事實上,自從婉才人進宮之後,即使在她最受寵的時候,沈端朗都沒有帶著她參加過秋獵,原因自然是她相較於其他人來說更加特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