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俏君會恨她,曲無容一點兒也不感覺到意外。
如果換成是她,經曆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也會對害她變成那樣的人恨之入骨的,雖然當初的事情,曲俏君也算是咎由自取。
在看了那一眼之後,曲無容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管曲俏君對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在她沒有招惹到自己之前,曲無容並不打算對她做什麼。
不過,有些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再次感受到從不遠處傳來的怨恨的眼神,金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嗎?”
“算是吧。”曲無容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畢竟她跟曲俏君之間的恩怨,不是簡單的誰得罪誰可以說得清楚的。
金玉和良緣對視了一眼,都不相信自家主子會主動得罪別人,肯定是那個長得妖裏妖氣的女人沒長眼色在先,所以曲無容才會對她出手的!
對於兩個丫頭得出的這個結論,曲無容若是知道了,肯定要誇讚她們一番,不過此時此刻曲無容是背對她們坐著,看不到她們臉上的表情,因此也不知道兩個丫頭心裏在想些什麼。
雖然曲無容讓自己盡量不去注意曲俏君時不時投過來的惡毒眼神,但她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在別人充滿敵意的注視之下仍然無動於衷,又強忍著待了片刻,她便放下手中的筷子,朝著身後的金玉招了招手。
“怎麼了?”金玉彎下腰不解地問道。
曲無容示意她附耳過來,然後在她耳邊低聲吩咐道:“我有點兒累了,想先回香雪殿,你去跟皇上說一聲。”
“好。”金玉答應著,繞過人群朝著禦座上的沈端朗走去。
聽到她的話,沈端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對她說道:“容妃這幾日操辦賞月宴辛苦了,你跟她說,讓她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朕晚點兒過去看她。”
“是!”金玉點點頭應下,“奴婢一定會轉告容妃娘娘的!”
看著曲無容主仆三人離開了大殿,曲俏君不甘心地眯起眼睛,然後轉過頭對沈端朗道:“皇上,奴婢突然感到有些頭疼,大概是醉了,請皇上恩準奴婢也先行告退!”說完,便好似體力不支地歪倒在他懷中。
“這麼快就醉了?”看著懷中雙頰酡紅、眼神迷離的人,沈端朗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朕陪你一起回去吧。”
“可是皇上剛才不是說,晚點兒還要去看望容妃娘娘的嗎?”曲俏君嘟著嘴巴問道,開玩笑,如果讓他陪著自己,那她還怎麼去找曲無容的麻煩?
沈端朗聞言笑道:“你剛才不是說醉了嗎?倒是把朕的話記得清楚!”
“皇上的話可是聖旨,自然要記清楚才行!”曲俏君嬌笑一聲,伸出食指在他胸膛上輕輕地戳了戳,“君無戲言,如果皇上因為要陪奴婢而食言的話,那容妃娘娘怕是要恨死奴婢了!”
聽到她這麼說,沈端朗也就不再堅持,“那好,朕讓人送你回去。”說完,朝著身邊伺候的小太監招了招手,讓他把曲俏君送回司樂坊。
曲俏君出了福安宮之後,便找個借口打發了那個小太監,自己則是快步地朝著香雪殿的方向走去,她得動作快一點兒才行,要不然等會兒沈端朗真的來看曲無容的話,那她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香雪殿離福安宮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而且曲俏君跟曲無容主仆三人是前後腳離開,因此她追了沒多久,就看見了前麵不遠處的熟悉身影。
握緊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曲俏君又快走了幾步,然後直接朝著前麵的身影衝了過去,“曲無容,我要殺了你!”
走在前麵的曲無容毫無防備,等她察覺到危險時,曲俏君手中那把泛著清冷光芒的匕首,眼看著就要插進她的身體,幸好在這關鍵的時候,旁邊的金玉用力地拉了她一下,用自己的身體護在她身前,“小姐小心!”
“金玉!”反應過來的曲無容下意識一把推開她,而這個時候曲俏君手持著匕首已經到了跟前,她又急忙一個側身,堪堪地躲過了要害之處,卻還是被鋒利的匕首劃破了衣袖。
幸運的是,她今日為了出席賞月宴,身上所穿是司衣坊專門為她趕做的新款宮裝,袖子的樣式繁複贅雜,剛拿到的時候她還特別不喜歡,卻不想正是這繁瑣的衣袖,才讓她避免了受傷。
曲俏君一擊不中,二話不說地舉起匕首就再次向曲無容衝了過來,不過這次曲無容有了準備,從容地避開她的攻擊,冷聲斥道:“曲俏君你是不是瘋了?”
“我有沒有瘋,難道你不知道嗎?”聽到她的話,曲俏君譏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
曲無容冷冷地看著她,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感情,“當初若不是你們母女兩個先對我起了不該有的壞心思,我又怎麼會設計你替我受過?那件事情說到底,也不過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