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曲無容故意要打聽百遼國後宮的秘聞,她本來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如果可以她到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清清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可是今天玉如意的出現卻是給她提了個醒,這裏畢竟是百遼國的皇宮,而她也即將成為蕭南笙的夫人,即使她是被迫才嫁給蕭南笙,可別人卻不會這麼認為,女人之間的戰爭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她總不能被別人在暗地裏使了絆子之後,卻還活得明不白不是?
黃鸝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聽到她問便如實地回道:“其他幾位夫人的娘家倒是都在朝中有些勢力,隻不過都不如玉將軍權勢大罷了,至於王後娘娘……”
見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曲無容不解地問道:“王後娘娘怎麼了?”
“這個夫人還是不要問了。”提起這個,話多的黃鸝像突然換了個人一般,說什麼也不肯繼續往下說了,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王後娘娘心地善良,總是不會傷害夫人的。”
聽出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曲無容便識趣地不再追問下去。
主仆兩個說著話的時候,黃鶯走了進來,對著主位上的曲無容說道:“夫人,奴婢幫您換上喜服吧,午時快到了呢!”
相比起黃鸝嘰嘰喳喳、多嘴多舌的活潑,黃鶯的性格就沉穩了許多,平時話不怎麼多,但是做起事情來卻極其穩重,這從她來到這玉馨宮才不過一天,就已經把整個玉馨宮裏原有的宮女和太監全都收服這一點兒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聽到她這麼說,曲無容點了點頭,站起身朝著寢殿裏走去。
黃鶯和黃鸝兩個丫頭剛把喜服給曲無容換上,蕭南笙派來的人就到了,也是這個時候曲無容這才知道,原來百遼國的婚禮是在中午舉行的。
好在婚禮的過程並不算太繁瑣,曲無容耐著性子陪蕭南笙演完了一整場戲,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結果卻又被人送上了龍輦,朝著皇宮外麵駛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曲無容不解地問著身邊與她同乘一車的蕭南笙。
蕭南笙聞言笑道:“去宮外接受百姓們的祝福啊!”
見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一臉坦蕩蕩,半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曲無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娶夫人明明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居然還要勞動到全蕭城的百姓,而且還不止一次,這麼勞師動眾的,他真的不是個昏君嗎?
盡管她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鄙夷的神情卻沒有刻意去掩飾,蕭南笙自然也看到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朕千裏迢迢地把你從大梁迎娶過來,總不能把你藏在皇宮裏麵,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不是?”
“這麼說來,你還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了?”曲無容勾著嘴角嘲諷道。
蕭南笙卻認真地點了點頭,“朕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聽到他這麼說,曲無容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畢竟跟一個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人講道理,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龍輦出了皇宮之後,便朝著全蕭城最熱鬧的街道駛去。
果然如同蕭南笙說的那樣,百姓們紛紛都從家裏走了出來,就連街道兩邊店鋪裏麵的老板和夥計,也顧不上自家的生意了,從店鋪裏走到大街上來湊熱鬧。
曲無容坐在龍輦上,靜靜地聽著從人群中傳來的聲音,多半是一些祝福的吉祥話,本來她還以為這些都是蕭南笙的刻意安排,可是行進了一段路程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國主出巡,街道兩邊竟然連把守的士兵都沒有一個,可見那些百姓們並不是被人逼迫,而都是自發前來的。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蕭南笙自皇宮裏出來之後,除了剛開始跟她說的那幾句話之外,此後便一直靠在車壁上出神,說是出來接受百姓們的祝福,結果卻連臉都沒有露一下,不知道到底在在想些什麼。
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蕭南笙終於抬起了低垂的眸子,嘴邊勾起一抹笑意地問道:“你現在是不是該相信,朕真的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國主了?”
“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察覺到事情似乎比表麵上看起來更加複雜,曲無容難得地起了一絲好奇心。
蕭南笙卻沒有回答她,哂笑一下,又重新垂下了眼眸。
見他不願意說,曲無容便也不再多問,反正不管真相究竟是什麼,那都是他的事情,跟自己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不過就是有點兒好奇罷了。
就在她以為這個話題已經被掀過去了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身後的蕭南笙開口道:“朕隻是想讓他們知道,隻要朕在位一天,這樣和平穩定的生活就不會消失。”
曲無容聞言微微一愣,回過頭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發現他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從她的角度看不清楚那人臉上的表情。